短短一句話,孫老頭緩了兩口氣,他又道“倒是小鐘你,這幾日癡迷連刀,萬事過於便不是好事,如今我助你入尋氣境界,你切不可再著急了,今日不許再練刀,出去走走,跟梁餘大癡他們去城裡耍耍,散散心。”
“鐘鳴明白了,孫伯教訓的是。”
至此少年人才明白老人的用心良苦。
鐘鳴細想來也是自己這幾天有些著魔,一遇練刀便止不住,的確是不能如此。
待少年人答應下來,孫老頭才欣慰地點頭道“那孫伯先回家歇著,你也趁著日頭還足,出去走走。”
言畢,孫老頭轉身去拔鋤頭,連拔了三次才從土裡將鋤頭拔出來,隨後他拄著鋤頭慢慢向家中走去,本就佝僂的腰背似乎又彎下許多。
目送老人遠去,少年人心中激情澎湃。
書中的尋氣境界,本以為要一年半載後才能進入,沒想有孫伯的幫助,短短幾日自己就能踏入這種神奇的境界。
少年人也沒心思繼續練刀,更何況剛才答應了孫伯,以後要循序漸進。
研究著體內的那縷紅色真氣,少年人提著絕響刀往回走。
隻是研究半天,少年人也沒弄明白要如何調動這縷真氣,等他再抬頭的時候已經到了自家的籬笆小院。
火燒雲在院中站著打了個響鼻,見到主人歸來,歡喜地刨動蹄子。
自打前兩天孫龍虎不知給梁黑子說過什麼,這個梁黑子就好幾天不見人,天天往城裡跑。
火燒雲也就沒人溜,醉於練刀的少年人更是沒時間管它,早就在院中待得不耐煩。
今日好不容易得空,少年人不再是癡迷練刀的狀態,他終於又記起騎馬的感覺也不錯,不如今天就騎火燒雲出去。
此時是夕陽將落未落之際,鐘鳴忽而記起來,前幾日的柳枝還在屋中,不如今天拿了柳枝,再回城西破廟,一探究竟。
於是少年人快步進屋子,拿了柳枝,又踹了點銀錢,背上閻羅絕響刀準備出門去。
背刀是因為怕是真的遇到精怪,以免無還手之力。
少年人還記得,這柳枝怪異的很,起先是幫他擋過死鬼吳捕快的橫刀,後來在荒山崗又幫他抽跑老山魁。
指不定那廟中也有什麼精怪,在不知緣由的情況下,還是要防患於未然。
備好一切,鐘鳴牽了馬,翻身上馬,策馬於城中而去。
來到城中後,少年人先是買了些熟食,又買了壇青竹釀,還有香燭燒紙才向著城西破廟而去。
總歸是救過兩次少年人的命,祭拜是要有的。
無論是祭拜那顆老柳,還是廟中殘破的神像,總是要表達自己的敬意。
最後在香燭鋪子走出來後,少年人跨上馬匹,向著城西破廟而去。
可少年人並未差距,在他進城之後,就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著他,一直跟到城西破廟,等到少年人下馬進廟,那鬼祟之人才轉身向後跑去。
……
上吳家正廳。
吳管家匆匆忙忙走進廳內,向著上座愁眉不展,還帶著白綾的吳李氏說道“夫人,方才下人來報,那姓鐘的小子已經出村,現在城西破廟,時機來了。”
吳李氏大喜,臉色陰狠道“如此甚好,陳護院,你立即帶著府中護院,去廟中將那小子的頭顱摘回來給我!”
站在吳李氏身旁的陳護院臉色猶豫道“夫人,聽聞姓鐘的小子與楊延朗關係親密,是否再等等,此時風頭正勁,我怕牽連到我們上吳家。”
“牽連?”
吳李氏的音調驟然提高,咬牙切齒道“我家老爺與我兒都死在他們手中,這上吳家上上下下,還有什麼怕牽連的?你是怕你自己會丟了這條狗命?”
“小人不敢,小人這就前去將那賊子的首級拿回!”
陳護院惶恐拱手,快步離去。
片刻後,從上吳家院中後門湧出群身穿黑衣之人,皆是手持橫刀,借著夜色向城西奔去。
……
田家府邸,後花園池塘中央涼亭中。
田行健手持餌食,輕輕向著池塘裡灑下,有錦鯉爭先恐後躍出水麵,爭搶魚餌。
忽而他身後起了陣清風,身後多了位身穿藍色華衣的童子,若有七八歲的孩童高。
藍衣童子冷漠開口道“上吳家動手了,看樣子是要截殺楊延朗的侄兒。”
“他們要殺鐘鳴?在哪?”
手中投餌的動作停止,田公子略帶疑惑地問。
藍衣童子冷漠回答道“城西道觀。”
田公子笑道“不好殺啊,那裡有顆菩薩心的老柳樹,鐘鳴他娘可沒有少給那顆老柳上香火。”
隻見田公子將手中的餌食全部撒入池塘中,錦鯉更是雲集,整片池塘都活躍起來。
藍衣童子蹙眉道“要不要幫上吳家一把?”
“將死之人,你幫他有何益?不如跟我在這涼亭中看池魚爭餌不好嗎?”
笑吟吟的田公子坐在涼亭中,手中桃花扇扇動,笑得詭秘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