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間殺神仙!
自打柳成蔭屠城夜已過去半月有餘,從春分眼見要到清明。
這些時日來,鐘鳴日子過的平淡,似乎柳成蔭大鬨邊陲一夜後,所有蹊蹺事都被老魔頭嚇得不敢冒頭。
少年人也樂得清靜,每日練刀養氣,沒事再去壟上看看綠意盎然的麥苗,亦或是叫著那群村頭亂跑的孩子,來他院中讀書識字。
前兩日鐘鳴還從楊延朗那裡聽說,柳成蔭已深入新唐腹地。
新亭有對苦命鴛鴦,老套的大戶小姐,窮酸書生的故事,柳成蔭夜禦千屍出行,硬是逼著大戶人家認下窮酸書生這姑爺。
這件事在新亭鬨的沸沸揚揚,官府出文書捉拿柳成蔭,還給他一個駭人的名號,叫做“飛屍王”。
各種柳成蔭的傳聞故事開始在江湖中流傳,說書先生們將他說的神乎其神,甚至於能與白玉京的娥蟬仙子一較高下。
有說柳成蔭是千年乾屍成精,已成飛屍旱魃的;也有說柳成蔭是白玉京首席大弟子,叛出師門為禍人間的。
反正大多數人不說他好,隻有是那群苦難中的鴛鴦們都期盼能見到柳成蔭,妄他能為自己主持一次公道。
鐘鳴聽後還跟梁黑子笑柳成蔭,說他這個殺人無數的大魔頭還真去江湖中當了媒人。
今日倒是沒有什麼趣事,已經接近晌午時分,鐘鳴一直在院中練刀。
最近少年人的刀法大有長進,三陣風刀法練的不錯,第一式卷狂沙已是摸到門徑,刀勁行地龍的氣勢練出來,拖刀五次,總有一次能夠地龍前行。
雖然少年人的地龍大不如那夜在破廟中,隻有遊蛇般細小,但這是他自己實打實的刀法功夫,少年人也很滿意。
多人叮囑少年人,練刀一事急不得,他也就不再癲狂的練習。
比起刀法,鐘鳴的養氣功夫那才叫一日千裡,有老柳靈氣助力,他在養氣一途上猶如乘坐千裡良駒。
月前還隻有一道孫老頭渡給他的真氣,此時少年人體內的靈氣團小了一圈,起先那道真氣更加凝實,圍繞著靈氣旋轉,在真氣之後還跟著道小指粗細的新真氣。
尋氣有九,至九才是圓滿,如今少年人已是兩道真氣,按照他的速度,隻需一年,便可練至尋氣圓滿。
如此修煉速度,連地魁霸王槍的楊延朗都稱讚。
主要還是那團老柳靈氣建了功,為此鐘鳴對於老柳也很是感激。
那夜在破廟中帶回來的柳枝就被他種在了院中,這段時間有鐘鳴的細心照料,柳枝竟也頑強地活了下來,也許千百年後,它便是新的老柳。
隻是這顆柳不再姓柳,要改姓鐘。
豔陽當空,最近日頭是越來越足,隻不過近晌午,已經是曬得人背脊沁汗。
鐘鳴站在院中,雙眼緊閉,他手中的閻羅絕響刀拖地在身側,身軀佇立不動如磐石,這樣姿勢站立,已經有半炷香的時間。
猛然間,鐘鳴睜開雙眼,手中閻羅絕響刀龍雀啼鳴,一道紅色的勁氣攀上刀刃。
刀起手,小院中塵土飛揚,紅色刀勁鑽入地下,蜿蜒向前,穿過籬笆院,轟擊在院外的空地上,一聲輕響,砂石驟起。
籬笆牆外的這塊空地周圍長滿了青草,隻有中間那裡光禿禿一片,皆是因為鐘鳴練習卷狂沙而至。
刀勁行地龍已成,鐘鳴調息收氣,隨手將刀插入旁邊的刀鞘中。
收鞘也是個技術活,起先鐘鳴用手指壓著刀背才能收進去,如今都不用眼看,順手就能將刀歸鞘。
無他,唯熟爾。
可見少年人這段時日也沒有偷懶。
眼見已經是中午,鐘鳴也不準備再練,收起絕響刀準備回屋。
就在此時,院外想起了馬蹄踏地聲,隻見梁餘騎著匹黑色的駿馬趕回來。
梁餘的穿著與之前也大不相同,身上換了錦緞袍子,腰間短刀已換成製式橫刀,淩亂的馬尾也紮成了武人發髻。
則是因為前一段時間梁餘總是往校尉府跑,想要跟細鱗騎學真功夫。
梁餘人長是得黑了些,但心卻不黑,也有自己的誌向。
起先在邊陲混飯吃,他每日擔憂溫飽,如今溫飽不成問題,他肚皮裡便泛起心思,想要混個一官半職,當個威風的官老爺。
自古有窮不與富鬥,民不與官鬥的說法,梁餘鬼精,深知若是能進入細鱗騎,他這一輩子不但吃喝不愁,來年上沙場建個大功,還能混個大官當當。
於是鐘鳴便給楊延朗提了一句,想讓梁餘跟著細鱗騎去當兵。
楊延朗見梁餘這小子也有點頭腦,是個機靈的家夥,便讓孫龍虎把他收到身側,當個提刀的小廝,順帶平日裡跟細鱗騎訓練,等他有了底子便直接替他討要細鱗甲,收入上將軍自己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