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一個美婦人啊,這就算是破了相了。
接過銀票來,那老鴇子跪在地上前行,繞到李鎮的身旁恭恭敬敬的雙手托起那一遝銀票,道“還請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彆跟我一個老鴇子計較,這五萬兩銀票,還望王爺笑納。”
“五萬兩?!”
李鎮轉過頭來,看著托舉著銀票跪在地上的老鴇子,瞥了一眼,忍不住開口。
五萬兩,這足足是自己十年的月錢。
一個正七品的縣令,一年的俸祿也不過才五十兩銀子,這五萬兩,足足夠一個縣令賺一千年了。
這絕對是一筆巨款,這天台縣的幾萬百姓,除了個彆的富商之外,加在一起也湊不出五萬兩白銀啊。
李鎮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是笑了一聲,似乎是自言自語道“這年頭,還是開個青樓賺錢啊,五萬兩雪花銀,就是這麼坑蒙拐騙,官商勾結賺來的吧?”
給自己就是五萬兩,那她究竟賺了多少啊。
“哼!”
他冷哼一聲,一把抓過那一遝銀票,轉身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指著那些捕快道“去把你們縣令,孫亞超給本王喊來,本王要好好跟他討教討教。”
他晃動著手裡的一遝銀票嘩啦作響,冷聲道“五萬兩銀子,這可是本王十年的月錢。”
李鎮開口,那些捕快可沒有膽子不聽。
那捕頭連滾帶爬的跑出了迎花樓,不到兩盞茶的功夫,這位叫孫亞超的縣令便到了這迎花樓。
剛一進門,這孫亞超便直接是跪在了地上,幾乎是爬著到了李鎮的麵前,一個勁的磕頭。
“殿下恕罪,是下官治域不嚴,上負皇恩,下對不起黎民百姓,還望殿下恕罪,給下官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行了行了,這些話鬼都不信!”
孫亞超抬起頭,看到李鎮的手中此時不光是有一遝銀票,還有一封密信。
李鎮冷笑著說了一聲,打斷了孫亞超的自辯,旋即將手中的書信扔到了後者的身前,冷聲道“孫大人,你以為你的這些事能瞞得過朝廷嗎?自己看看吧!”
孫亞超額頭的冷汗已經開始往下流淌,顫顫巍巍的拿起那封書信,打開之後隻是看了一行,他便已經知道這封信的內容。
這封信裡是他的生平,而且是從他出生之前,從他母親懷上他的那一刻開始的。
剛剛李鎮看完了孫亞超的大致生平之後,心中也是出現了一抹莫名的意味。
這孫亞超的母親是一名在青樓賣身的紅倌人,至於父親是誰,那恐怕連他的母親都不知道。
懷上孩子的紅倌人在這天下都不多,而孫亞超的母親卻是其中願意生下孩子的一位。
好在那些年孫亞超的母親為那家青樓賺了不少錢,而且無論是客緣和人緣都是不錯,要不然,這位孫大縣令恐怕當年就要胎死腹中了。
不過這個年頭,一個母親想要單獨撫養一個孩子是十分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是個賣身之人。
孫亞超母親在生下他之後沒過幾年便過世了,雖然這些年用身體換來了不少銀子,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所以這些年來,孫亞超是被青樓的老鴇子和一些青紅倌人給養大的。
這小子倒是也爭氣,在那種環境裡念書,最後竟然考取了一個功名,撫養他長大的老鴇子又花銀子給他托關係補了一個實缺,就是這天台縣的知縣。
官職雖然不大,可也是一方的父母官。
現在這個世道,任何官員都要看背景,像他這種娼妓所生的孩子,在其他官員眼中連窮苦人家的孩子都還不如,更何況他連自己的親爹都不知道是誰,所以這些事情,整個朝堂之上都沒有幾個人知道,所以李鎮看完之後神色才會那般複雜。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啊!
而這迎花樓就是當年孫亞超母親所在的青樓,而如今這位媽媽是當年那位老鴇子的女兒。
孫亞超這些年就是和這家迎花樓相互勾結,賺了不少銀子。
而且他還用從百姓那裡搜刮來的銀子賄賂這些百姓,這也讓他在天台縣連了兩任知縣。
地方官三年一任,三年一到除非百姓強留,否則不能在一個地方連任兩屆。
而且這些年來,孫亞超在吏部的官聲不錯,已經準備將他調到其他地方做知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