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雲來客棧。
三更的梆子打過,客棧二樓最東麵的客房熄了燈。
客棧後院的一個房間,八個人圍坐在一起,直勾勾地看著門口。
“今天來的這幾位是肥羊,你們沒看到,那姓曹的包袱裡放著好幾錠金子。”
“那姓梁的也一樣,他腰上掛的玉佩做工精細,依我看,最少值上百兩!”
“還有他們帶的那幾口箱子,今天我看那幾個隨從搬得時候費了不少勁,想必裡麵也都是好東西。”
“再等一刻鐘咱們就上去。”
“先說好,今日大家都要小心,進屋裡後先看看人夠不夠,可不能跟上次一樣,讓人有機會跑出去通風報信!”
“老黃說的對,兄弟們都注意些,這次萬萬不能再失手,上次咱們搞砸,鎮長惱怒的不行。”
“那姓王的還惱呢?這些年咱們兄弟孝敬他的銀子不下萬兩,他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若不是咱們需要他幫忙掩護,我一文錢都不給他!”
幾人說著話,過了約摸一刻鐘,他們同時站起,拿著繩,握著刀,輕手輕腳地朝外走去。
“可惜關叔今日不在,不然他肯定高興。”帶著曹姓和梁姓男子到客棧的男孩低聲道。
“他有正事,明日就回來了,再說今日的這幾人都不厲害,用不到他。”中午接曹梁兩位男子的胖高漢子道。
男孩這才閉上嘴,隨即眸中閃過嗜血的光。他已經好久沒處置人了,今日正好能處置一個。
八人熟門熟路地走到客棧二樓,按著分工分彆往幾個屋子裡放迷煙。
估摸著裡麵的人都暈過去了,他們同時推開房門。
這種事他們乾過許多起,所以並不擔心屋內的人醒來。進屋後,各自點燃了燭火。
“果真暈過去了。”男孩拍拍曹姓男子的臉,卻沒立刻綁他,而是轉頭把曹姓男子的包袱找了出來,放到桌子上看裡麵是不是真的有金子。
男孩一邊打開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歌謠,直到隔壁房間傳來慘叫聲。
聽出這個聲音是瘦低漢子的,男孩眸光一冷,放下了包袱。
他迅速起身試圖去隔壁看看怎麼回事,卻聽到有人在他耳邊道“彆動,再動你就死了。”
說話的氣息噴到側臉和耳朵上,激得人渾身顫栗。男孩緩緩扭頭,便見曹姓男子安安穩穩地站在他身後,似笑非笑。他手中握著一把刀,此時刀刃正對著他的脖子,隻要他往門口再走一步,那鋒利的刃即刻便會劃破他的皮膚。
“人的樣貌和內心真是不一樣,我白天看你和客棧裡的其他人長得老實,還在想是不是調查的人搞錯了。但是現下我發現自己大錯特錯,我不該用麵相判斷好壞,至少我作為衙役不可以。”
聽到衙役兩個字,男孩的眼睫顫了顫。
“我”
“先彆說話。”曹姓衙役忽地一腳踹到男孩腿彎,在他受不住力跪下時,將他的手反剪到背後,用手指粗的麻繩牢牢捆住。
此時,隔壁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