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下午在書院門口見到盧勝的時候,他臉色憔悴,嘴唇乾裂,看上去心事重重。
“盧公子不高興?”黎語問道。
盧勝沒回答,而是道“我已經把姐姐院子裡的花全部挪走了。”
黎語點頭“盧大小姐吉人天相,一定能夠恢複過來。”
盧勝聽著這話並不覺得輕鬆,因為他忽然意識到,姐姐的病可能不是偶然,是有人想要她生病。
而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上午,他發現金盞銀台到姐姐身邊的日期與姐姐病情開始加重的日期重合後,便把金盞銀台搬到了自己的房間。
為了儘快找到原因,他剪下金盞銀台的根和莖,摘下一朵花,給自己吃。
他怕出大事,每樣都吃了一點點。
結果可想而知,吃後半個時辰左右,他直接肚子痛,然後吐了。
同時,他那摸過金盞銀台葉子的手、不,是摸過金盞銀台汁液的手,紅腫了起來。
這與姐姐的症狀非常相似。
但是這很奇怪,姐姐喜愛金盞銀台,經常摸它,不小心折斷葉子碰到汁液,能夠理解。可吃掉它是怎麼回事?
姐姐又不是小孩子,出於好奇吃掉一次兩次,這無妨,但是多次的話,再怎麼樣也會發現不對勁。
莫非不是金盞銀台的問題?
他想不出來。
因著到正午,灶房內給他送午飯,他看到那飯,忽然意識到除了讓姐姐直接吃,也可以把金盞銀台下到飯食中,神不知鬼不覺。
他當即叫來了廚子,問姐姐的飯食情況。
負責姐姐飯食的是家裡的老廚子,做了十幾年,值得信任。
廚子一五一十地把姐姐近日的飯食告訴他。
他聽到都是那些普通的食材,內心稍稍鬆快。
廚子看他沒那麼著急了,出於好意,便多說了幾句“老爺也關心大小姐的飯食,隔幾日便去灶房,叮囑我要好好做。小姐愛吃涼拌菜,他有時甚至親自給小姐做。”
說到最後,廚子感慨不已,“咱們整個南州府,再沒有比老爺更好的父親了。”
他當時也覺得父親很好,便問父親最近一次給姐姐做菜是什麼時候。
廚子報了個日期,是大前天,那天姐姐的病突然加重。
他覺得不對勁,讓廚子把父親最近一個月去灶房的日期都告訴他。
因著父親一個月隻去了四次,所以廚子記得一清二楚。
他越聽越心慌,最後找來姐姐的脈案,進行時間比對。
比對到最後,他幾乎不敢相信,姐姐每次病情加重的日期,都與父親去灶房的日期一致。
懷疑的種子在他心中生長,並瞬間長成參天大樹。
他不敢相信自己查到的東西,所以即使身體不舒服,在安排好後姐姐的飲食後,他也從家裡逃了出來。
他怕自己在家久了,會忍不住找父親問話。他不敢麵對,隻能告訴自己明日再開始查。
“韓…韓錚嫂嫂。”盧勝盯著黎語問“你今日突然提醒我,是發現了什麼嗎?”
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黎語想著,“疑惑”道“難道盧公子發現了什麼,真的是花的問題嗎?”
盧勝瞧了她一會兒,心虛地彆過臉,“我還沒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