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謝盎說了很多的話。
他說想見蘇,他說聞譚是個蠢貨,他說蘇從沒有喜歡過他們兩個,他說實驗品是他一生最得意的作品。
到最後,他說“聞譚,實驗品還是個嬰兒,他什麼都不懂,你一定要好好教他。在當初我立項時,隻想過一件事情,讓他永生。聞譚,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在麵前,真的太痛苦了。”
他不願意再目睹任何死亡了。
他說聞譚,這是你的報應,看著我死掉後,三人組就剩你一個人了。你還要為那傻逼的周淵賣命。
等夕陽西下,謝盎的眼神變得無力起來。
最後,他用儘全部的力氣說道
我要走了,聞譚,你要好好待他。
聞譚站在夕陽下,手裡攥緊那把鑰匙,健壯的身體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他久久未曾離開。
————
謝盎、蘇、聞譚……
謝蘇蘇心情有些無措。
所以,謝盎死了,他的糜它才會是聞譚嗎?
那聞譚又去哪裡了?
他不是還活著嗎?為什麼不來找他?為什麼要拋棄他,又給他捏造了一段虛假的記憶?
謝蘇蘇心中閃過一絲痛苦,他一定……一定還忘了某些東西。
他隨著聞譚的身體往研究所廢墟走去。
他一步步走進了地下室。
然後將鑰匙插進了那個隱蔽的密碼鎖裡。
【感應成功。】
門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容器。
十五六歲左右的白發少年浸泡在溶液裡,雙眼緊閉。
他將手貼在了那個玻璃容器上,麵色複雜。
這就是謝盎耗儘一生研製出來的實驗品。
在他將手貼到容器時,謝蘇蘇的腦海裡突然傳出了一段莫須有的記憶。
他發現自己被浸泡在如同水所在的溶液裡。
外麵有人說話。
他感到有人觸摸了下自己的臉。
然後把皮膚緊緊貼在他的額頭上。
那種力道很輕,還很溫柔,他根本不想掙紮。
良久後,對方離開了。
那人自言自語道“我將記憶全都複製到了一份到你的大腦上。如果聞譚想讓你做什麼,你都要聽他的話好麼?”
“我被天極發現了,你乖乖的,我會讓聞譚來救你。”
他將手貼在逐漸合攏的玻璃上,語氣變得痛苦
“對不起,我不敢給你取名字。”
謝蘇蘇瞬間意識到了對方是誰,是謝盎!
他剛準備叫住謝盎,下一秒就發現自己回到了聞譚的身體裡。
他看到聞譚一點點把玻璃罩的蓋子打開,將裡麵的液體一點點抽乾,然後他把白發少年抱了出來。
等白發少年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聞譚。
少年目不轉睛地看著聞譚,良久,他才說道“爸爸!”
聞譚聽到聲音,立刻回頭,他看到一雙無辜的眼睛盯著自己。
因為摯友的死亡和等了多年卻很殘忍的真相,這一段時間他一直低迷的心情突然消散了。
他想他有兒子了,他不能再頹廢下去了。
他開始教少年識字。
他說“你還沒有名字,我給你取一個怎麼樣?”
“好呀。”
少年點頭。
聞譚翻著字典,看了半天後,在字典上方,卻仿佛出現兩道人影。
是在學院比賽中得到雙院第二的蘇。
和在巨石下交代遺言的謝盎。
當時蘇在機甲格鬥上贏了謝盎,卻輸給了聞譚。
蘇在藥劑研究上贏了聞譚,卻輸給了謝盎。
當時的她生機勃勃,站在領獎台上,傲然說道“我一定可以拿到雙院第一。”
她是唯一一個在平民裡每次都能排行前幾的學生,她的生活隻有學習和格鬥。
她太耀眼了,在學院裡是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討厭的學生。
聞譚和謝盎,包括很多學生,都愛上了蘇。
可是蘇死了,謝盎也死了。
“那你就叫謝蘇蘇吧。”
謝蘇蘇看著麵前的男人,相比較當時在糜它世界見到的聞譚,此時的聞譚氣勢更加淩然,渾身散發著初露鋒芒的氣息。
他聽到自己高興地回答“好耶,我叫謝蘇蘇。蘇蘇有名字了!”
謝蘇蘇感到自己的手掌輕輕摸了摸麵前的白發少年。
聞譚並沒有選擇啟動謝蘇蘇的記憶,而是將他當成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一點點教他認字,教他學習。
他總會在謝蘇蘇睡前,拿起一本童話書,放慢聲音講出書上的故事。
雖然謝蘇蘇早就把那本童話書背的滾瓜爛熟,但是每次聞譚講故事的時候,謝蘇蘇都會目不轉睛地看著聞譚。
聞譚笑道“你看我做什麼?該睡覺了。”
謝蘇蘇認真回答“可是爸爸,我醒來的時候就見不到你了。”
聞譚的笑容收斂了許多,他無聲地歎口氣,才說道“蘇蘇,我沒有辦法,那些地方我是必須要去的。”
爸爸一走就是十幾天,他問過很多人,爸爸去哪裡了,他們嘴裡一直念叨著“天極”兩個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