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出了隧道,失主發現自己的手機掉到了椅子下麵,他撓著頭跟旁邊的人道歉。
等乘務員再回頭看時,已經沒了那兩個孩子的蹤影。車快到站了,乘務員隻好趕緊回到自己的崗位。
他們有驚無險下了車,小偷有驚無險保住了肚子裡的‘幻夢’蛋,沒讓鑫哥再從嘴裡或者某處塞回去。
不過走到出站口的時候,幾個孩子也已經到了極限。不隻是胃部收縮帶給他們的強烈惡心感。這一天,他們沒吃沒喝,口渴也隻能用水濕潤一下嘴唇,還得忍著不能拉屎。
一整天繃著一根弦,絲毫不敢鬆懈,感覺腦袋就像回力攢滿的齒輪,要不就趕緊爆發消耗出去,要不就得把自己憋爆。
看起來出站口外那幾個嚴陣以待的安檢員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其中一個表情最嚴肅的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完了,小豪想,他的腦袋已經不能思考了。就在出站口,他們不可能再返回去,而且人流也在推著他們,此時如果拔腿開跑,估計幾秒鐘之內就會被抓住。
不止如此,小豪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肚子能不能禁得起像快步走這種‘劇烈’的運動了。安檢員徑直朝他們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小豆,接著將他從另一邊的臨時通道拎了出去。
通道口外就停著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吞蛋的孩子,包括鑫哥都老老實實上了車。
這車沒有開往警局或者什麼能將他們繩之以法的地方,而是徑直開到了一個隱秘的地下室。
地下室屬於胖爺,裡麵很空曠,不過有用來嘔吐的水槽,幾個用來排泄的便池,還有一位穿著白大褂戴著白手套但怎麼看都不像是醫生的專業人士幫助他們。
鑫哥完全忘記了自己是怎麼拋開小豪和小偷跑了的,將所有的功勞都攬到了自己頭上,而孩子們可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必須將蛋拉出來。
小豪和小偷通過幾次排泄後,將吞掉的蛋都拉了出來,一個不差;大壯和周子吃了幾片瀉藥後也都拉了出來。
最慘的是小豆,他一直到第三天才將所有蛋全排出來——鑫哥甚至都已經在跟他們說小豆有可能快挺不住了,一旦‘幻夢’蛋在他的肚子裡破了,那麼他就gg了。
這種東西能刺激人的神經,可一旦刺激過量,就會燒毀它們……
當‘幻夢’蛋如數交到胖爺手上的時候,分成也到了鑫哥手上。
和小豪見過的現金報酬相比,鑫哥手上拿著的那幾捆錢簡直少得可憐,甚至也完全比不上那個女人留給他的。
不過對於他們這些之前還隻能勉強糊口的孩子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巨款了。
小豪趁機又回憶了一下自己存錢的那個地方。棺材,棺木,很好記。
拿到錢的鑫哥笑得像哈巴狗一樣。同樣注視著這一幕的還有大壯。小豪之所以注意到後者是因為他臉上的表情,和周子的興奮還有小偷的平靜不一樣,大壯的臉上和眼神中帶著另一種東西,他分辨出那是嫉妒。
胖爺詢問鑫哥是否還想再乾一次。不過鑫哥委婉堅決地拒絕了,他說害怕龍王查下來。
胖爺笑了笑,沒說什麼,不過他看向了那群孩子。小豪注意到,大壯迎上了那探尋的目光。小豪什麼都沒說。
回到住所,鑫哥將得利發了下去,他自己拿大頭,沒幫上什麼忙的二哥拿的也比孩子們多。
鑫哥說這就是規則,等他們到了他的位置也得乾和這一樣的事。不過之後,他帶著幾個孩子們吃了一頓豪華的牛排自助餐。
除了小豆,其他人都吃得很撐。他們都儘量不去提之前的事,而是閒聊八卦,聽鑫哥和二哥吹牛皮。
晚上,小豪與小偷仍躺在破爛的雙人床上閒聊。小偷說,“你有潛力。”
“什麼?”小豪問。
“偷東西的潛力,我說的。”
“啊,我隻是順手把那家夥的手機塞進了座位下麵,他和身邊的人當時都在睡覺。”小豪誠實地說。
“相信我,你有潛力。”小偷肯定著。“想偷東西,手法與時機同樣重要。”
“所以,那又怎樣?”
“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小偷說。
“哦,不是我想打擊你,還是算了,我要學的太多了。”小豪若有所思。
“沒事,如果你想學,我隨時可以教你。”小偷說。
“謝謝。”
沉默了一會,小偷又說“謝謝你沒扔下我。”
“不用謝。”
“那時,你說‘怎麼可能’是什麼意思?”小偷有些敏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