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是什麼?”一個彪悍的打手走了過來,朝小豪點了點槍口。
“屍體。”小豪不安地回應道,“跟他們說,彆拿槍對著我行嗎?我是你們的人。”
見男人無動於衷,他突然朝打手後喊了起來,帶著哭腔“龍王,胖爺!你們認得我,我是鑫哥的小弟。車裡……都是屍體,那群人把他們都殺了。但鑫哥還活著!隻有他活著——”
小豪跪到了沙地上。
打手走上前,不客氣地搜了一遍小豪的身子,然後拽著頭發將他拖到了龍王麵前。
“孩子,你也活著。”龍王沉聲說,語氣冰冷的比那些漆黑的槍口還要可怕。
“是的,是的。”小豪仍跪著,不斷點著頭。“他們讓我把他們帶回來,所以才饒了我一命。你不知道那群人有多殘忍,龍王!他們拷問了這些兄弟,還用毒氣折磨他們……但是鑫哥還活著,他——”
“車裡還有彆的嗎?”
“沒有,我發誓,我用命發誓!”小豪終於敢抬起頭,對上龍王的眼睛,“車裡……隻有……屍體。”
龍王朝打手點了點頭,打手隨後招呼了幾個手下靠近麵包車。
他們都是一聞到血腥味就可能變得瘋狂的惡人,但仍被車內散發出的屍臭味道熏得捂住了鼻子。
不過很快,這群人就有條不紊地將裹屍袋一個個拖了出來,兩人一個拎走了。
小豪知道,這附近一定有一個可以直接處理屍體,並讓屍體消失無蹤的地方,比如說焚屍爐。
不過另一件事更讓他在意,這群人根本沒去想弄清楚裡麵的同伴到底還活沒活著。如果他沒把鑫哥從裡麵費勁拽出來的話,那麼想必也會直接被當成死人一樣對待,直接扔到爐子中被燒成灰燼。
要死不死的鑫哥被拖了過來,打手問,“龍王,這個還有口氣,咋辦?”
還有口氣,小豪告訴自己,這就是他們對正承受巨大痛楚的同伴的形容詞。
龍王沒有直接回應手下,因為他在思考問題。
他見過許多死人,見過許多在城市街道上因各種原因慘死的手下或敵人,但仍是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深感震驚。
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一群人,什麼樣的一個組織能隨便毀滅十幾條人命,隨便發動戰爭,沒有一句警告,不按理出牌,不留任何餘地。
這種冷酷,這種對一切價值的全然蔑視,也許意味著他們隻認自己的法律,甚至把自己視為上帝。
真是一群瘋子。龍王看也沒看鑫哥,反而盯著小豪問“他們叫你回來不隻是運送這些‘垃圾’吧?”
垃圾,嗯,更貼切了。不過,小豪不懂的是,他為什麼要明知故問。這裡所有人都能看出敵人這一行動所代表的意義吧?
他不知為何會突然這麼想如果是左,一定會二話不說直接帶著人殺回去。而龍王呢?他卻想從一個孩子口中擠出他們早就知道,但卻不敢親自承認的事實。
嗬。好啊,既然你問,我就回答你。小豪正好想到一句很適合現在境況的話。
“沒錯,龍王,他們讓我傳個話……”小豪仍故意展示自己的脆弱和無助,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一樣。但他的思維卻前所未有的敏捷。
“他們說什麼?”龍王冷酷蔑視的聲音變得沒那麼有威懾力了。
小豪用複仇般的語氣回答“他們讓我告訴你,這——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