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與薩滿的見麵不在板房中,而是在外麵。薩滿拄著拐杖,披著厚厚的獸皮大衣,在女兒的陪同下帶著教授和張豪走在鎮子的一條通向山坡的硬土路上。
他們走過一條溝壑,老薩滿就會講一個曾經的故事。張豪以為教授會糾結於被這段談話耽誤行程,卻沒想到老男人聽得比他都認真,就差拿出筆來記錄了。
期間老薩滿的女兒告訴兩位,他們看到了男孩為了尋覓是多麼的努力,讚賞他孤身一人來到此處的勇氣。而他的問題,也勾起了老薩滿許久之前的回憶。
那是一個怪物的傳說,關於雪人的傳說。
張豪不知道這傳說和自己的問題有何相關,但仍是耐著性子聽了下去。
老薩滿說,“人們都說它是從西邊來的,據說曾經穿過冰原。有許多人都說看到過那雙不屬於人類的巨大的腳印,而且雪人還有一個夥伴,是一頭北極熊……”
聽到這兒,張豪突然精神了起來,似乎每根汗毛都長出了耳朵。
“傳說他出沒在雪山山脈之間,依靠野獸甚至人肉為食……傳說它的家就在‘冰神’上。有人甚至說自己在遠處見過它的背影,那背影看起來有兩頭熊那麼壯,有三米多高……”
老薩滿如孩子般饒有興致的講述著有關雪人千奇百怪的謠傳,他的女兒有時也會插嘴敘述自己親耳聽過的故事,有的來自她丈夫,有的甚至來自她的孩子……
等薩滿似乎已經講完了他的故事後,張豪趕緊問,“薩滿,那雪人……它在哪?!”
薩滿搖了搖頭說,“具體在哪兒誰也說不清楚。不過,如果有人想要去找它,那麼去問問那邊的獵人可是再合適不過了。”
“那獵人在哪?”
“去問另一個部落吧。”這是老薩滿說的最後一句話。
目送老薩滿離開後,張豪急忙問教授另一個部族在哪兒。
教授耐心的向他解釋說另一個部族在雪山的更北方。那裡人跡罕至,鮮有人到過那裡。那裡的部落更加傳統、更加古老,對外界也更加排斥。
“我該怎麼去那兒?!”張豪迫不及待地問。
教授告訴他那裡通常的交通工具無法抵達,不過有一種原始的工具可以,就是雪橇。而在這之前,男孩必須要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相當於外麵的裁縫鋪,是專門給村子裡的人做衣服的。
他也要去做一件當地的保暖衣服,不是一件,而是一套。教授告訴他雪山另一邊可不像這裡有木板房和取暖設備,沒有那套衣服他挺不過一天。
“什麼樣的衣服?”張豪好奇的問。
“去那兒你就知道了。”教授說。
之後,張豪與教授告彆,然後遵從教授的提醒去了那間‘裁縫鋪’。一個帶著眼鏡的胖女人接待了他。當張豪指著那些厚厚的像是動物毛皮的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時,女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到一天,給張豪定製的一套衣服就做好了,有皮褲,皮襖和風雪外衣。褲子和靴子連在一起,外麵還有另外一雙鞋;皮襖很輕,下麵敞著口,但因為暖空氣向上升,所以不會從下麵散失。皮襖帶有連衣帽,係得緊緊的,以防熱量從上麵散失。
女人告訴張豪如果感到熱,隻需稍稍鬆開帽子,讓暖氣流走;連衣帽的邊緣鑲有狼灌皮或狼皮,因為這兩種皮與其他毛皮不同,所以人呼出的水氣不會在上麵結冰;最外麵的是風雪大衣,隻在外出或者活動不多時候才用得上,這種外衣的毛皮朝外,主要功能是防禦風雪。
之後,張豪在陣村子邊找到一戶專門租用狗拉雪橇給外來者的人家。張豪又簡單比了比手勢,家男主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支付了現金後,男人便將狗和雪橇拉了出來。
他將十隻成年狗綁成兩排,然後連接在雪橇上。雪橇上有存放張豪行囊的地方,並且還準備了狗的口糧。之後,男人又教了張豪幾種命令狗的手勢和叫法。
張豪記住後,便立刻站到了雪橇上。男人又在雪地上畫了一道直線,在直線儘頭劃了一個叉。他的意思是這群狗會直接將他拉到目的地。張豪點了點頭。
隨著狗主人一聲口哨響起,雪橇緩慢加速,帶著張豪在寒風中穿過雪原,朝目的地奔去。越過兩道不連續的雪坡後,張豪才看到遠處雪山山脈的身影。其中的那座‘冰神’更是絕世獨立,雖然沒有之前他攀爬過的冰山高,但與旁邊的山脈連綿成片,也異常壯麗。
十條狗兒仍不知疲倦地賣力奔跑,嘴中呼出縷縷白氣。
張豪發現,這些狗兒完全知道路該怎麼走,他甚至不用給出手勢,發出聲音,它們就知道如何躲避前麵的巨石和不平的雪路。看樣子它們應該不止一次跑過這條路線了。
在又翻過了一道雪坡後,張豪吹了聲口哨,讓狗兒停下。他將男人送他的口糧一份份喂給了這些可愛忠誠的動物,那是一塊塊凍乾的魚肉和海豹肉。
他也拿出自己的乾糧,邊吃邊坐在雪橇上打量周圍白茫茫的世界。此時雪山的輪廓已模糊不清,被空氣中刮擦的一層雪霧籠罩。
張豪的目的地在雪山與海灣之間。他知道那裡是他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希望之地。可就在他愣神的時候,沒注意到周圍的雪霧竟然漸漸重了起來,而且彙聚的速度越來越快,風也越刮越猛。
最終他注意到不對還是因為一層被風刮起的表層薄雪打到了他臉上。張豪打了一個哆嗦,朝四下望去。突兀而起的大風刮起薄雪形成一片片雪霧和龍卷。而在他的意識裡,天色幾乎一瞬間暗淡了下來。
他急忙叫起狗兒,連吹了幾聲出發的口哨。當狗兒全力加速時,呼嘯的帶著雪粒的大風迎麵吹來。張豪收緊罩帽,抓緊韁繩,並希望這群狗兒已經休息好了。
狗兒的表現沒讓男孩失望,它們的步伐似乎絲毫沒受到狂風與飛雪的影響。反而是張豪自己有些擔驚受怕,因為他意識到現在能保護他性命的是同樣的生命而不是機器。
機器雖然刻板,但生命也有其極限,尤其是在極端的環境下。有了攀爬冰山的經曆後,張豪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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