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兩清了。”張豪轉身疾步朝門外走去。
當他走出大門,邁過那兩具門衛的屍體時,身後飄散著朦朧蒸汽的大廳內傳出了一陣解放般的嘶吼與發狂的苦笑聲。
張豪衝出地下室。
可能是因為沒有收到地下兩名同伴的回應,守在後門的兩名護衛走進了一樓大廳。他們同時看到一個黑影竄上了二樓。
其中一位下士立刻做出反應,命同伴去追黑影,自己則三步並做兩步跳下了旋梯。當他剛抵達長廊時,就聽到上麵傳來一聲淒厲的槍響。
但下士沒時間去思考這槍聲意味著什麼,因為他已走到那兩具屍體前。
下士臉上的驚慌變成了驚懼,他朝那血淋淋的還未乾涸的傷口上瞥了一眼,便意識到刺客是多麼的冷酷和專業。
但下士沒做停留,直接跨過倒在門口的屍體,進入門內。他第一眼瞧見的是那個赤裸著後背的少女,她跪在地上,水池邊,無聲的哽咽著。
下士在這令人膽寒的聲音中走進水池。當他抬起視線望向遠處,便看到了險些讓他脫力摔倒的一幕。
讓下士雙腿不穩的不是眼前的慘狀,而是這狀況可能會給他人生帶來的結果。
本來能映著地磚的純淨池水已經完全被染成了暗紅色。而軍官那具赤裸的,臃腫的屍體則一動不動漂浮在水麵上。
如果軍官還穿著筆挺的軍服,裝出嚴肅的麵孔,下士會像往常一樣忌憚幾分。但如今,死亡帶來的抹消和暴露,令那麵孔扭曲,身體醜陋不堪近乎畸形,讓士兵從心底感到陣陣厭惡與惡心。
下士又看了一眼少女,那無助的在恐懼下幾乎丟失了魂魄的身體從冰冷的瓷磚上爬了起來,就這麼赤裸無遮的站在他麵前,然後慢慢轉身,喝醉般不穩的著朝門外走去。
下士沒有叫住她,也沒有產生任何的衝動。他隻是轉過頭,無聲無情又無可奈何的注視著那具浮屍,對著肩膀上的對講機帶著一股哀求和強迫說,“咱們必須抓到他,你們懂的吧。否則,我們的下場也會很慘……”
說完,下士後退幾步,回頭最後望了一眼那暗紅的池水,轉身快步走出大門,一邊摸出電話,快速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是xx警局嗎?我要找你們局長,快!”他玩命的跑了起來。
黑暗的街巷中,四隻‘貓’在抓一隻‘老鼠’。
警局局長保證支援會很快就到,而且會儘量小心謹慎不驚動太多的人。但如果他們沒有跟住刺客的話,那麼也就都完了。
軍官的四名護衛已顧不得什麼,隻要有機會就會開槍射擊。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隻要他們能抓住,那麼也許還能將功贖罪。
他們也將策略從追擊變成圍堵。因為從此時形勢來看,人數與手中的武器似乎是他們唯一的優勢。
護衛從小巷追到路邊的林地,又從林地追到無人的路口。在對未來的懲罰與命運的恐懼下,所有人都在竭力奔跑,但那神秘的黑影卻總能快他們一步。
……
五分鐘後,當四人在一個轉角碰了個照臉後,他們恐慌的意識到還是跟丟了刺客。體力最不好的士兵癱倒在地麵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就好像在做臨死前的掙紮。
突兀混亂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
疲憊的四人互相看著對方,無需言語,便都預料到自己的結局會如何。
……
兩分鐘前,在完全的黑暗中,張豪一步步小心爬下嵌進牆中的梯子,落到堅硬潮濕的地麵上,在陣陣惡臭中對身前的‘影子’說,“謝謝。”
‘影子’拿出手電,晃了晃張豪。“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