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端上來的菜品足夠五個人吃的。
七哥剛開始說不餓,不過開吃後卻吃得比誰都多。
張豪能猜到七哥的心理,誰花錢誰難受。
七哥終於吃撐了,鑽進了廁所。
盈姐一邊滿足地剔著牙,一邊望著窗外,就當在執行任務。
張豪則看著另一邊的街道,想著魔術師到底做什麼去了。
突然,盈姐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不僅是周圍吃飯的人,連張豪都險些被嚇得蹦起來。
“怎……怎麼了,盈姐?”張豪趕緊問,“沒吃飽嗎?”
“不是沒吃飽,是踩了狗屎!”盈姐把牙簽嚼成幾段,一點也不淑女的吐了出來。
“狗……屎?”
“是目標!”
“目標?!”張豪驚訝。
“帶上東西,跟我走!”
“可七哥……”
“沒功夫等他了,那家夥蹲個坑少說要二十分鐘。”
雖是著急,但盈姐急中帶穩,還是給七哥留了一張字條,告訴他她們發現了目標,讓他趕緊聯係其他海豚來這裡彙合。
女人拉著張豪衝去時還沒忘提醒服務員,“那個上趟廁所的男人結賬!”
“你確定嗎,盈姐?”被突然拉入狀況,張豪仍半腦袋懵圈。
“你認為女人在看男人的眼神上會出錯嗎?”盈姐反問,接著提醒道,“跟我走,裝作遊客。四處瞧,多笑,當個傻小子。”
“哦,沒問題,盈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盈姐能想象張豪翻了個白眼,於是說“嗬,的確有裝得像點。”
她們一路快走,一會兒擠進人流,一會兒躲進陰影,一會兒又得顧左右而言它……
盈姐就像個專業特工一樣用第三隻眼睛死死盯著獵物;張豪則完全脫線,因為他們已經跟了十多分鐘了,他還是沒看到目標。
張豪心想,可能自己存下的那點跟蹤技巧在這裡已經完全拿不出手了。等他終於發現了目標,精神頭才又提起來。
說實話,按正常的跟蹤來算,她們沒費多少力氣。
目標是個臃腫的中年男人,符合絕大多數人想象中的企業高管形象。不過現在,他失去了之前不可一世指手畫腳的勁兒,不僅小心的畏畏縮縮,而且時不時捂著肚子,麵露猙獰,就好像早上吃了一麻袋的垃圾食品。
這也正常,一個長年吃著定製高檔餐飲,享受衣食無憂,處在權力上層的人突然落魄到了這樣一個窮鄉僻壤——沒有高級轎車,沒有溫暖床褥,沒有下達命令讓彆人言聽計從的權威,誰能習慣呢?
目標頭發油膩,顯然已經幾天沒洗了;臉色蒼白無神,估計一半是驚嚇一半是疲憊;衣服褶皺,皮鞋肮臟,估計這些活兒以前都是交給傭人,他可能都不會自己打理。
可憐,不,可恨。
一個曾坐在萬千人羨慕位置上的男人,為什麼要拋棄自己光鮮的過去,甚至未來,去追求看起來不那麼切實際的東西呢?
張豪自己得出過一個答案是自身的脆弱和外界的誘惑讓他迷失了自我;是對現狀的不滿足讓他去追求更多的金錢和更大的權利。
但盈姐在飛機上卻給了他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她說“彆想太多,是人的本性。人從生下來就開始索求更多東西。更多的奶水,更多的衣物,更多的玩具,更多的空間,更多的朋友,更多的存款,更大的房子,更漂亮的伴侶,更健康的身體,更強大的技藝,更理智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