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生決定殊死一搏,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
於是,他跪倒在地,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樣。
“殿下,光有宮三水的股份不行的,這商行背後背後”
常樂生話說到一半,又不敢說下去了。
剛才一衝動,就想把這件事說出來,但是話說到一半,幡然醒悟,這種事說出來,那不就等於把華高義當年做的那些事都給扯出來了啊。
畢竟,在外人看來,華高義當年所做的都是正常的商業行為,可若沒有背後的那人幫助,華高義到現在可能還隻是個絲綢莊的小掌櫃,自己可能還是那個小夥計。
再一個,每次來接孩子的也是他啊,把他說出來了,到時候被查出來了怎麼辦啊。
江河站在常樂生身後,冷眸微眯,衝著張景川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張景川看到後,冷冷地說道“背後怎麼了?你想告訴本殿下永茂商行的大掌櫃另有其人嗎?你當本殿下是三歲孩童,欺我年少嗎?”
常樂生心中打亂,一定大帽子扣在他頭上,這讓他怎麼回答啊。
他頹然地抬起頭,雖然他沒有開口,但所有人都已經從他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江河站在後麵,沒有看到常樂生的眼神,但從眾人的表現來看,已經實錘了。
他還不滿足,於是,他跳起來嚷嚷道。
“你說謊,既然商行的掌櫃另有其人,華老爺為什麼沒告訴我?”
常樂生聽了江河的話愣住了。
半晌,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華高義好手段啊。”
在場的眾人皺眉,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江河陰冷著臉,湊到常樂生麵前“你什麼意思?”
常樂生像是看小醜一樣看著他,眼中全是可憐之色。
“他為什麼告訴你?他告訴你了,你還會來南湖府嗎?
我猜,你最開始說的那些話都是華高義教你說的吧?
嗬嗬,你就是他的一顆棋子,他還是那種性格,誰也不相信,我還納悶呢,他怎麼會突然找人接手南自縣的事。
原來如此啊,一環套著一環啊。”
江河愣在原地,眼中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錯愕。
這老小子什麼毛病?給自己加戲呢?自己可以肯定華高義是信任他的,隻是這些事華高義還沒來得及給自己說就已經殺青了。
常樂生看到江河現在的樣子,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張景川沒有明白,冷冷地說道。
“你的意思華高義在利用本殿下?”
常樂生打了個哆嗦,這他可不能說。
在他的猜測中,華高義做這些事情篤定了他和宮三水不會拆穿他,讓他們最少能帶著錢財全身而退,回家養老去。
他如果拆穿了這件事,那麼華高義死定了,既然自己沒有配合他,水南山上的事他自然也會說出來,連帶著自己和宮三水也死定了。
這才是華高義的高明之處啊。
這件事無論他說與不說,他都在商行呆不下去了。
不說,宮三水頂替他,說出來了,他和宮三水一起拿著錢滾蛋。
他還要幫華高義說好話,要不然大家就一起死,關鍵是他不想死啊。
人沒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啊。
他搖搖頭,緩緩地說道“殿下,華高義不敢利用您的,他利用的是我和宮三水啊。”
張景川也不知道聽懂沒有,不說話了。
江河眼珠子轉悠了一下,突然像個潑婦一樣,大喊大叫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華老爺說了,他還要招我做女婿呢,他說商行以後全靠我了。”
常樂生望著江河,眼神中全是憐憫。
可憐的人啊,到現在還替華高義說話呢,還招你做女婿,把你賣了你還替他數錢呢,小人物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