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朗當然有理由攔住江河,昨日女兒的話還飄蕩在耳邊呢。
此刻,看到江河吃癟,心裡彆提有多少舒服了。
說點好話騙騙自己的女兒也就罷了,竟然還想騙到老夫頭上來。
老夫是誰?兵部尚書,老夫宦海沉浮那麼久,什麼風浪沒見過,如此簡單就讓你給騙住,老夫的臉麵往哪放?不讓你吃點苦頭,當老夫泥捏的呢。
崔朗仰著頭,麵無表情地凝視著江河。
張景川和蔣正二人退了出來,他們本就是陪著江河來崔府的。
此時,江河明顯是進不去府中,那他們進去乾啥呢?
直到現在,江河也不知道崔朗因為何種原因生氣,將自己攔在門外。
難道是因為回了京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前來拜訪?老丈人挑理了?
江河琢磨了半天,感覺隻有這個理由最充分。
於是,江河舔著臉,一副討好的笑道。
“崔伯伯,小子剛回京都,府中安頓好了,馬不停蹄地就來拜訪您了,您看,小子給您帶了酒不是。”
說著,懷中抱著兩個酒壇子往前送了送,同時眼神示意張景川與蔣正二人。
兩人也趕緊亮出懷中的酒壇子。
意思很明確,我江河,誠意很足的。
崔朗眼又不瞎,他早已看到了幾人懷中的酒壇子。
聽到江河這般說,抿抿唇,這白酒是個好東西啊,江河最初送的那點酒早就喝完了。
聽女兒說侯府中釀造了許多,想讓女兒拿點回來,解解饞。
而女兒呢?一臉鄙夷的竟然教訓起老夫來了。
竟然說老夫不道德,這不是倒反天罡了嘛。
崔朗卻半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說什麼呢?難道對自己女兒說這種行為是對的?
假如兩人成親的話,崔朗做起這種事可以說毫無心理負擔,問題就是兩人這八字莫說還沒一撇呢,頂多也就是剛剛開始動筆。
此時,看到這六壇子酒,崔朗心中有些鬆動。
畢竟嘗過了江河釀的白酒,再喝其他的酒,猶如喝白水一般,一點滋味都沒有。
不過,當他想到江河說的那些話後,心一狠,忍不住不去看那些酒壇子。
“老夫不稀罕,拿走。”
崔朗這句話雖說得堅決,語氣中卻帶著一絲的不舍。
就是這一絲的不舍,讓江河準確地捕捉到了。
當下,放下懷中的酒壇子,匆匆走到馬車上,又抱出來兩壇子,笑吟吟地說道。
“崔伯伯,您彆急啊,小子這裡還有呢。”
崔朗眼睛有些直,卻仍是一言不發。
江河算是看明白了,老丈人確實是好這一口。
於是,也不扭捏了,乾脆直接梭哈,來把大的。
“快點,你們倆楞在那裡乾啥呢?來,幫我把酒搬下來。”
張景川兩人傻眼了,這是弄啥咧?
江河一邊搬一邊朝著兩人使眼色,好在兩人在江河身邊的時間不短,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圖。
兩人放下懷中的酒壇子,走到馬車邊,幫著江河往下搬。
崔朗本想再矜持一下,可看著三人一壇子一壇子地往下搬,自己的心也隨著那酒壇子猛烈地跳動。
他在兵部掌管天下馬政,與軍中的將士本就接觸的多,自然而然的喝酒吹牛打屁的也就多了。
雖然不如曹汾那般愛酒,但對酒也是情有獨鐘,更彆提喝過了這種高度的白酒。
直到江河將馬車上的酒壇子搬空,崔朗還是一言不發,但他背在身後的手,微微顫抖。
這麼多酒,老夫得喝多久啊?
崔朗喉頭蠕動,似乎那酒香已經遊蕩在身前。
江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吟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