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交代完江河後,便讓他離開了。
待江河走後,皇帝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轉而麵帶寒霜。
“兩位卿家辛苦了。”
“臣不敢。”文弘義、於堯兩人躬身道。
皇帝擺擺手“近日來,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朕都看在眼裡,可朕依舊不想出麵,兩位卿家可知為何?”
文弘義和於堯對視一眼,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文弘義深吸一口氣“貪墨曆朝曆代為君者頭疼,貪字可怕,臣這些日子在詔獄所見所聞,讓臣痛心,哪怕那些貪墨之人,也絕不隻是與貪墨有關。”
皇帝深歎一口氣,看向兩人憔悴的臉頰道“這正是朕所擔憂的問題,殺掉一兩個人簡單,可如何杜絕這種事,讓朕心生無力。”
文弘義和於堯默然。
曆朝曆代的皇帝,有明君也有昏君,昏君就不必多說了,可那些明君,不乏比當朝皇帝聖明的君主,可最後呢?一樣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再嚴苛的律法,在利益麵前,也是一文不值。
這些人難道不知道事發後會被砍頭,會被抄家?可結果呢?
該拿的一樣不少拿,被抓了後痛哭流涕。
君臣三人沉默良久之後,皇帝開口道“明日正常早朝吧,江海馬上歸京了,陳飛揚那裡也查了七七八八了,朕總不能一直不理朝政啊,這天底下,還有很多事需要朕處理呢。”
“陛下聖明。”文弘義和於堯兩人躬身。
江河出了皇宮,直奔盤龍山而去。
有了皇帝的旨意,總算可以出城了。
剛出城門,便看到一條筆直的水泥路,上麵掃得一塵不染,每隔一段距離,有人搭了棚子守著。
不少出城進城的百姓,隻能沿著水泥路的邊沿小心翼翼地走著。
江河頓時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張永呢?叫他來見我。”
丁栓子忙跳下馬車,往工棚那邊跑去。
不一會,又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少爺張掌櫃好像在盤龍山呢。”
“去盤龍山。”江河繃著臉說道。
馬車在水泥路上疾馳,原本需要一個時辰的路程,竟然不到一刻鐘,便到了盤龍山。
京都發生那麼大的事,在盤龍山這裡絲毫沒有波及。
如今,無數的房屋拔地而起,水泥路修完了,張景之開始組織人手蓋房子。
很快,丁栓子尋了張永來。
“你怎麼回事?修了路為何不讓百姓在上麵行走?路不就是給人走的嗎?”江河很惱火。
張永卻是一臉的委屈,畢竟路是修好了,可沒人敢走在上麵啊。
“少爺這可不怪小人啊,大家不敢走在上麵啊。”
江河愕然“這是為何?”
“百姓說他們的腳臟,一雙泥腳把這條乾淨的路踩臟了,到時再有人找他們賠錢。”
“放屁。”江河怒了“這是誰造的謠?”
這就是純屬造謠了,若是這樣,那麼進城的人,將城裡的青石板踩臟了,是不是都要罰錢?
這樣看來,修這條路的意義何在?
不止如此,倘若謠言傳開了,侯府的名聲那不是臭大街了嘛。
張永小心翼翼地看了江河一眼道“沒人傳,就是沒人敢走,就是咱們自己的工人,要麼是把鞋上的泥土搞乾淨再走,要麼乾脆光著腳走在上麵。”
臥槽
江河頓時語塞。
他娘的,就這還用傳嗎?人們看到侯府的工人都是這般,那讓人怎麼想。
“傳下去,路想怎麼走就怎麼走,隻要不是惡意破壞的人,不用管。”
張永哦了一聲。
江河擺擺手讓他走後,找到了正蹲在地基前和匠人說話的張景之。
“殿下真是清閒啊,京都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張景之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知道。”
“知道你不回宮?”
張景之樂了“我回去有用嗎?宮裡有父皇就夠了,我回去純屬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