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人也在望著他。
右手並指一壓,銅印又落下了幾分。
左手一點,一道雷光落在王顯的身上。
三道雷光之後,王顯蹲伏在地上,身上的衣衫都炸裂了,無一處完好,裸露的身體更是焦糊一片,身體在顫抖著,卻是仍然單手擎天,托著那方小小的銅印,姿勢很是有些怪異,這麼望上去似乎是撐不住了。
他是痛苦的,前所未有的痛苦,這種痛苦是皮開肉綻、是筋骨斷裂、是五內俱焚。
他流汗了,但是汗水瞬間就被蒸發掉了,他也流血了,隻是血液剛剛流出就迅速的結痂,絕大部分被他自身重新吸收回了身體之中。
但是,他是痛並快樂著。
他的身體在被這雷光摧毀的同時,也在淬煉,如同鍛鐵一般,更大的變化來自他體內的真元,奔流狂放。
突然間,氣息一滯,眼前有些昏花。
隻覺頭上的那方印越發的厚重,他一心二用,有些力不能逮了,很累了,這種感覺就仿佛數月之前,在西河邊上參悟那道劍意的時候。
身體累,精神也累。
他身體晃了晃,
深吸了口氣,
那位老人似乎還想再施展雷法,但是看到王顯的身體的時候,不知道為何突然愣了一下子,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一揮手,接著半空之中的那方銅印飛回了他的手掌之中,被他收入了廣袖之中。
王顯頓覺壓力一輕,抬頭望著那位和善的老人,發現對方正笑望著自己。
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王顯眼睛一亮,然後盤膝而坐,暗運真經。
沒了頭頂的那方銅印,自然是輕鬆了很多。
這是怎麼回事?
山下的眾人都愣了。
這是怎麼回事?
眼看著占了上風,眼看著那個年輕人就撐不住了,如此時刻,不乘勝追擊,不將他打下山區,最好能夠就此斬殺,卻是放任對方坐在山石之上運功療傷,這算是怎麼回事?!
“真人!”柳千城大喊了一聲。
山上的老人頭也不回,隻是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然後靜靜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好年紀,好本事,好膽氣,也是好機緣啊!
山下的人很著急,特彆是柳千城。
其中一個人暗自掏出了一把手槍,正準備瞄準王顯,暗中給他一槍的時候,山上的老人突然轉過頭來,眼睛望著他,嚇得他手一哆嗦,伸到懷中的手就停在那裡,再也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
體內真元滾滾如水,滔滔如江,周而複始,無有停休。
王顯身體外麵,那被雷光擊打到的變得焦黑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對麵的老人不急不躁,
山下的眾人焦躁不安,
山風徐徐,飛鳥鳴蟲,
過了好一會之後,王顯站了起來,然後對著老人躬身行禮,行大禮!
“多謝成全!”
“這是你的機緣,老道我隻是順水推舟而已。”老人笑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