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長安城啊!?”
“是,這是長安城,可是老三,有些東西,天長日久的,它會滲透到你的骨頭裡,變成一種內在習慣,在長安霸道,出去之後有可能不經意之間也會如此,在關中我們柳家說話可能沒人不聽,都要給幾分麵子,但是這天下不單單隻有關中和長安,天下很大啊!在齊州、在京城、在西疆,又有幾個人知道我們柳家呢?”
“我還是覺得拳頭即道理。”柳三道。
“這話是沒錯,我也認為道理絕大部分是打出來,一小部分是說出來,但是我們現在發現自己的拳頭不夠硬了,有些人不怕,有些事壓不下了,有第一次就難免會有第二次,這是我們不想見到的,也不能讓它呈現,最起碼在關中不行,再說這天將來極有可能不是現在的這般,我們應該做的是韜光養晦,積蓄力量。”柳千城道。
“我們現在要試著將拳頭收起來,不要老是露在外麵。”柳千城說這話做了一個握拳然後收手的動作。
“收起來?”柳三道。
“對,細想想,這些年來,我們柳家樹敵不少,真正的朋友卻不多。”柳千城道。
“改天,我再去玄都觀,好好謝謝長玄真人。”他回頭望著悠悠的終南山。
太白山頂,王顯一共呆了兩天。
這座山,並不是一點人煙沒有,有寺廟,有道觀,有石刻,偶爾能碰到幾個來這裡旅遊的遊客。
好地方,真是好地方!
這裡無疑是修行和避世的絕佳場所,唯一可惜的就是距離西來有些遠了。
王顯前前後後在這太白山都留了六天的時間。
下了太白山,搭上了一輛西行的汽車,繼續向西前進。
公共汽車上的人並不多,空了大白。
道路很寬廣,越是向西,便越發覺得兩旁的山野有些蒼涼,有些時候行了很久的距離都看不到一棟房子,見不到人煙。
嘎吱,汽車停住,然後上了一個男子,四十多歲年紀,頭發有些亂,胡子拉碴,臉色有些蒼白,微微駝背,他上了車之後,就徑直來到了汽車的最後一排,選了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蜷縮在那裡,似乎生怕彆人看到他。
關上車門,汽車繼續前行。
咳咳咳,坐在後排的男子不停的咳嗽起來,然後從懷裡拿出來一個不鏽鋼酒壺,擰開蓋喝了兩口,然後擰緊蓋子,收到了懷裡。
王顯回頭看了一眼,透過座椅間的縫隙,隱約能夠看到那個男子。
剛才,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從後麵飄來,血腥氣。
咯吱咯吱,有些老舊的汽車在公路上行駛,發出一陣陣有節律的響聲。
王顯靠窗看著外麵有些蒼涼的景色,西北之地大抵是如此的。
汽車再次停下,上來了的一對夫婦,四十歲年紀,女子懷裡抱著一個孩子,看上去不大,也就是六七歲的年齡,正在睡覺,他們上車之後也選了靠後的位置坐下來。倒數第二排。
望著窗外,透過車窗的反射,能夠看到那對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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