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自古便畏官,彆管是縣官還是現管的。
所以聽到如此利民的好消息,社員私底下都是高興的,聽到那句不許聲張,誰聲張了不光是斷大家夥財路,更會被大隊長記上一筆,更是謹慎了許多。
翌日邱玉玲下學後便有陸續過來領養兔子的,隊裡的記分員也跟著,誰家領了,他就給邱玉玲把工分記上,社員們順便看了看邱玉玲的聯排彆墅,有的嬸子誇邱家巧思,也有那不好說話的嬸子讓邱玉玲保證,他們必須能養活嘍才算。
邱玉玲“”
“您還是自己外頭逮兔子或上彆人家換兔子吧,我可給您保證不了。”
邱玉玲很多時候,對這時候的鄉鄰都抱有極大的同情,但也不代表她就是聖母。
這吳秀一看就帶著幾分傻缺勁兒,仿佛聽著就她精明,實則蠢的不可救藥,這買賣不做也罷,更何況又不是自己求著為她謀福利呢。
反正邱玉玲是小孩,變臉便如同那六月的天也是正常,她奪回吳秀正端詳的兔子,死活不鬆口給她的話。
“哼,隊裡都給你記工分了,你憑什麼不給我?”吳秀不滿的嚷嚷道。
“就憑這兔子是我的,愛給誰就給誰,隊長大伯也隻說讓社員跟我換,我願意換就換,不願意換就不換,這記工分也不是把你的勻給我,整的還成我該你的了。”
“勤叔,我不給吳嬸子換兔子,本來吳嬸之前就欺負過我,我這會兒大人不記小人過,都沒記仇給她換兔子,她還惦記著使壞呢。”
“你小小年紀,牙尖嘴利的,我幾時惦記著使壞了?”
“你一上來就讓我保證兔子得活,要不就找我麻煩是不?你當時領雞苗的時候也讓公社給你保證了?都知道兔子雖然抱窩快,但養起來嬌氣,你不尋思多學多看,上來先找個背鍋的,咋地?我小就活該被你欺負唄?”
邱玉玲說的字字璣珠,點破了吳秀那點小心思,這會兒來的人又多,臊的她臉皮泛紅,都有幾分掛不住了。
“你胡說八道”
“行了,王二家的,外頭也有兔子呢,去讓王二自己憑本事逮去,彆在這兒蠻纏耽誤彆人了。”大隊長扒開人群黑著臉一錘定音。
“也是我思慮不周,少說了幾句,這會兒把話擱到這兒,一會兒讓記分員把兔子統一搬到大隊部去,直接找大隊部領,建軍家的門大家就彆上了,養不養的成,能不能養好各憑本事,看不上的自己上灘上逮,這事不強求。”
說完率先把剩下的人先往外清理,他不是嘴上說說,這會兒是真覺得思慮不周了,本來娃娃是做好事,差點給玉玲娃招了是非。
來的都是各家的嬸子,縱然沒有影響到她們領兔子,但明明兩下就能妥了的事,愣是被那沒腦子的攪合的一波三折,都忍不住埋怨起來。
那吳秀縮著腦袋,嘴上還小聲的罵罵咧咧的,“自己逮就自己逮,沒有這邱屠夫,還非得吃帶毛豬不成,哼。”
說出來又覺得自己挽尊了兩分,脖子一梗,回家去了。
記分員把邱玉玲家的兔子大大小小都按一公一母的組合,抓出來了十六對兒,小心的放進背簍,帶著剛剛退出去守在邱家大門口的眾人,浩浩蕩蕩的往大隊部去了。
邱建軍對著堂侄女略有幾分不好意思,瞧他辦的這都是啥事,從口袋裡摸出兩顆大白兔奶糖遞給邱玉玲。
“玲玲娃彆氣昂,是大伯沒安排妥當,光想著讓他們來現場學習學習你成功的秘訣,卻忘了這幫老娘們惹是生非的本事了。”
看著堂侄女還氣鼓鼓的,繼續道“你放心,剛剛王勤都記著數呢,也不讓他們給你還兔子了,趕明讓你哥到大隊部換成糧食,大兔子兩碗,小兔子一碗,他們要用工分換還是糧食換,就讓他們直接和大隊部換就行。”
邱玉玲這才緩和了臉色,就衝她堂伯這份一心為鄉親們乾實事的勁兒,她也不想再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