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玲從來沒有這麼密實的見到她二哥過。
這會兒才五月份,不年不節的,她正上著課呢,就有老師喊她,說有個自稱是她哥的軍人在傳達室等她。
邱玉玲心裡慌了一瞬,走時還沒忘一把薅上桌兜裡的挎包。
一路小跑到傳達室,老遠就看見她二哥挺直個脊背,坐的端端正正的。
“二哥。”她想問為啥這個點來了,是出啥事兒了還是其他什麼的。
但傳達室還有外人,話禿嚕到嘴邊了,她又忍住了,隻說自己剛剛已經告了假,想著陪他出去了再說。
一出了學校大門,邱玉玲就迫不及待的問上了,到底是咋了呀?
“馬上要出個任務,不知道多久能回來,團裡給我們這些此次出征的將士都放了幾天探親假,叫回屋看看。”
出征?這個時候出啥征?
邱大河不明著說,但也提到了越南,邱玉玲瞬間就知道了。
她學過曆史,建國後的七場仗,其中有一場就是抗美援越,隻是這越人也是個狼心狗肺的壞東西。
幫他們趕走了帝國主義霸權者,後來他們又用我們自己的槍炮和大米對準了幫過他們恩人,以至於後來還有那著名的對越自衛反擊戰。
不知是時間太久了她記錯了,還是這裡的時間線提前了,她記得史書上偉人發出抗美援越的指令在下半年,約莫是八月份才是。
他二哥怎麼現在就有任務了呢?
她問的也隱晦,邱大河輕笑,他妹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機靈,不用說多詳細,就瞬間了悟,連回問的都恰到好處。
不過,他不能透露太多,這些作戰計劃屬於軍事機密,能說出出征兩個字,都已經是他對妹子最大程度的信任了。
“二哥,那你今晚能住下不?”她得抓緊給二哥兌換能嗑的藥丸呀。
“不行,我得連夜回去,二哥隻順路看下你,你心裡有數就成了,你三哥嘴不嚴,爹娘心裡頭不藏事兒。
具體多久二哥也不能保證,你幫二哥把爹娘穩住。”
邱玉玲瞬間哭的稀裡嘩啦的,一半裝的,另一半也確實是情真意切。
她想說叫他彆在這上頭拚命,戰場上的英勇是對培養他們祖國的回報,但退縮也不可恥,那是對自己家庭親人的負責。
可是話到嘴邊她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二哥是這個家裡主意最正的人,不管是對人對事還是對自己的未來,他都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和規劃。
見自家小妹實在是哭的太狠了,邱大河隻能略略退了一小步,答應明天一早再出發。
邱玉玲打了個哭嗝,這也夠了。
邱大河等她情緒平穩了,掏出身上的所有的錢和票,“這是三百一十七塊錢,有津貼還有之前執行任務的獎勵,你收著。
這些票有的是我自己的,有的是戰友有需要拿他用不到的票和我換的,你也收著,該怎麼用就怎麼用,二哥把自己的那份爹娘,就托給你了。”
“那我不要,你的那份,你自己去孝敬,我可沒有這麼結實的肩膀,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一聽他說這個,邱玉玲又難受了。
“咋還越長大越哭包了,二哥說錯話了,是暫時托付給你了,咱家不是你當家麼?放爹娘手裡他們也不會花。”說著還朝妹子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