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樹的婚禮整整推遲了兩年多,因為王愛紅那邊有了一丟丟小變故,不過這個變故倒不是多壞的。
王愛紅被推薦上了工農兵大學,正好就是邱大樹當時的學校。
一直到今年,也就是七零年五月才畢業。
畢業後兩個人立馬各自開了介紹信,登了記。因著邱大樹的緣故,就以優先家屬的原則,同留在了昌市冶金廠。
隻是老家不看重那張薄紙,更在乎形式上的宣告天下,所以才把兩人辦酒席的時間,定在了今年國慶。
這些年王愛紅一直以準三嫂自居,對她是噓寒問暖的,給她寫信估計和給她三哥一般的勤快。
所以於情於理她都得抽出空,去一趟。
因而才有了提前就和領導報備的情況,生怕曹清的工作計劃安排的太滿,到時候她又和四舅那回似的,沒辦法到場。
十八歲的邱玉玲,褪去了嬰兒肥,身姿挺拔,偏清瘦,少了幾分西北姑娘的狂放,許是性格的原因,倒有幾分江南姑娘的婉約秀麗。
邱玉玲家的門樓子,已經在去年就由三個哥哥出資,給換成了紅磚的,院子也擴了,四個兒女的房子,都加蓋成裡外帶套間的那種。
算是邱莊數得上的好人家了。
吃酒的席間,有女方的親戚悄悄的打問邱玉玲,“這家的姑娘說親了沒?”
同吃酒的笑這問話的女人,“說沒說親的也惦記不成,這娃比她哥幾個的本事也不差啥,那是外頭當乾部的,工資老多了,你們還是彆肖想了。
聽說眼光高著呢,她爹娘都不敢隨意給應話來著。
看見沒,那邊拐角坐的那家,中間的老太太是她奶,邊上的大伯娘,去年不知天高地厚的跑來,要把娘家侄子給說項呢,直接叫人姑娘給掀出去了。
嘖嘖嘖,厲害的很……”
邱玉玲端了飯,去王愛紅的屋裡,“三嫂,來吃飯,我直接從鍋裡盛的,沒人動過筷子。”
王愛紅早成大姑娘了,不似小時候那般咋咋呼呼的,不過麼,這江山好改,本性難移,到了熟人跟前,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性子。
“端肉了沒?昨兒就見咱娘鹵肘子呢,味道香的,我差點沒忍住,今兒可得放開了吃。”
邱玉玲拿掉扣在上頭的盤子,“端了一整個兒的肘子,我陪你吃一點,剩了的叫我三哥進來了再吃點。”
邱玉玲捧著她的那碗茬子飯,舀了一勺鹵汁澆在上頭,“等我再去端點兒小鹹菜,光這個膩的我吃不下。”
王愛紅攔住她,“沒事兒,我去,你都端了一趟了,我順便再調個辣汁,咱倆蘸著澆頭吃。”
邱玉玲沒來得及拉住人,就讓她三嫂子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
沒一會兒不光她回來了,另外兩個嫂子也給帶來了。
王小桃一進來,就點邱玉玲的腦袋,“好你個邱小妹,隻記得新嫂子,忘了我倆了是不?
虧我和大嫂還給你藏好吃的呢,就你這表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