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花廠的基建隊,這些年,比河工還忙,除了每年臘月裡能歇上個把月,其餘時間一直在吭哧吭哧的乾。
好像活兒就沒個頭尾似的。
這不,那邊福利樓還來不及竣工呢,棉紡廠改造計劃和棗花職業技術學院又緊鑼密鼓的提上了日程。
原先他們還笑話城建吃他們牙縫裡的呢,如今也笑不出來了,巴不得人家過來搶食呢。
乾不完!根本乾不完!
基建隊隊長,也從當年的大王,滄桑成了如今的老王。
他邊啃饃饃,邊小跑過來找邱玉玲,“廠長,要不這回多要一個工程隊吧,把城建局和市建的都拉過來……”
要不就是不眠不休,也趕不出來活兒啊!
“你看著安排,我隻抓頭,出事兒了,拿你問責,下頭具體怎麼乾,由你。”能和她乾到這會兒的,都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考驗的。
她這人就是這樣,舍得放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隻要你是塊料了,她就敢叫你出頭。
彆看大王在彆處如今腰杆子硬的不像話,在邱玉玲這兒,還跟那老鼠見了貓似的,骨子裡帶著怯。
原因就是邱玉玲前期抓工程的那嚴厲勁兒,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後遺症。
知道自家廠長是個眼睛裡不揉沙子的主兒,他這邊乾活兒就愈發用心,工期是重要,但工程質量必須永遠排在第一位。
也正是他的這個認真負責勁兒,邱玉玲如今便大撒把開了,就連城建那些人,過來了也是交由王隊長調度的。
本來想好的,回來後快刀斬亂麻,完成了並購方案就回去的。
誰知道後麵又趁熱打鐵,辦成了技校的事情,前前後後各種人員安排和調度,還有廠房轉遷等等,又把她多控了一個多月。
以至於她二嫂都培訓學習結束了,還沒見她回去。
一直到蘭市的電話打過來,她才知道,二嫂去她婆家,打算履約,接走李圖南小朋友。
她婆婆相信這是兒媳婦的安排,但還是出於謹慎,打了個電話給她。
“嗯……是的,您給她收拾幾件就行了……沒事兒,二嫂那邊都有……嗯……嗯……”
掛了電話,她揉了揉眉心,最近又忙作息紊亂,帶走也好,她公婆對孩子也太有求必應了些。
原本很小的時候,她就鍛煉小家夥自己穿衣吃飯了,最近幾次打電話,她竟然倒活了回去,穿衣服是奶奶幫著的,吃飯是爺爺幫著的,在大院裡招貓逗狗的,都快成小土匪了。
“咣咣咣”,聽著敲門聲,邱玉玲抬起了頭。
“廠長,有紀委的同誌找您。”
秦主任說話的時候還在不停的眨眼睛,以期能叫邱玉玲看出點兒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