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簡單也想到了這點。
現在的醫療費可以讓對方來承擔,但是日後的調養才是難題,這不是長久之計。
就像後世處理事故,很多也都是寧願一次性賠償。
但是這個賠償肯定是遠遠不及實際的花費的。
兩個人對視一眼,簡單激動的心也沉寂下來,現在不是後世,這種脆弱,一場普通的感冒很可能就會挺不過去,到時候對李燕兩口子來說,精心嗬護的孩子再一次被奪走,對他們來說可不就是更大的打擊?
幾個人說話間,那閉著眼睛的小人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小嬰兒的視野就眼前那巴掌大的地方,可是他就定定的盯著前方。
簡單似有察覺的抬頭,就猝不及防的對上了,她還愣了一下。
那個小眼神,就那麼柔柔的看著她,也好像不是在看她,雖然她自己都知道,剛出生的孩子看不了這麼遠,也舍不得移開視線。
“怎麼了?”
看著她在發呆,明珠順勢看過去,
“呀,醒了?大夫,你看,孩子醒了,這麼看,好像挺正常的。”
大夫上前看了一下設備,又輕輕的摸了摸小腦袋,然後把設備撤下來,給換了尿布,又輕柔的給孩子做了一會撫觸,才又給放到了盒子裡。
出了病房,簡單還能感覺到身後的眼神,一直跟著,直到被門阻隔開來。
出了門,簡單這心還是堵得慌。
借口出去買東西,明珠帶著簡單出了醫院,
“怎麼了,我看你這,從剛才看了孩子,你這情緒就不對啊?
怎麼,不忍心?”
“那麼點的孩子,他應該有活下去的權利和機會的,”
明珠當了媽,心更軟,
“是啊,他是有活下去的權利。
可是,現在不是說想活就能活,他還是個孩子。
他要長大,需要喝奶,喝奶粉,喝粥,長大了要吃乾糧,不說彆的,他本就比彆的孩子虛弱,那也就是說,父母需要付出其他孩子雙倍,三倍,五倍,甚至十倍二十倍的努力。
不光是精力上,還有更實際的問題,人都要吃喝拉撒的。
這是最實際的問題,說句大實話,我家裡落魄了,但是我也不瞞你,誰能沒有點後路?林家那邊也不時的郵東西郵錢,不管怎麼樣,吃喝上我們是不愁的。
你這,我也看的出來,不差這個。
但是李燕他們不同,她下鄉後幾乎都靠自己,陳建國是家裡的老大,家裡那邊不拽著他幫襯就不錯了,兩個人幾乎沒有家底。
這一年到頭,就算再拚命乾,能掙多少工分?
兩個人也要吃喝,而且,經過這一遭,李燕這身體還不能乾太重的活,還要不離身的看孩子,就陳建國自己,負擔一家三口,還有一個要常年吃藥的
其實,我想的是,如果這孩子真的活下來了,跟著他們,一年行,兩年行,他們能堅持多久?”
簡單也默默的,的確,她有個基地空間,乾什麼都有底氣,在她這,這些東西壓根就不是問題,但是,畢竟也隻有她有這個底氣,就是明珠他們這個條件的,也是少數,極少數。
李燕他們才是最普通的生活狀態。
“救急不救窮,而且,這事,還要看李燕他們自己的決定,他們才是當事人。”
簡單有時候也有些納悶,她不是這麼心軟的人啊,怎麼會有這麼多情緒呢?
兩個人沉默的吃了麵,出來一拐,就進了旁邊的供銷社。
都出來了,就直接買點東西過去。
“林荷姐,我去看病人,想買點奶粉,現在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