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檸把踩扁的礦泉水瓶從地上撿起，然後走回去，看到宋祈安手上握著的又起了心思。
“你這瓶子喝完還要嗎？”她頗有禮貌地問。
這下韓楓是真憋不住了，轉過身大笑幾聲。
宋祈安看著女孩，緩緩把那瓶水舉到空中，時檸目光也不由自主跟著移動。
就這麼跟逗貓似的，上下左右來回逗她，時檸也跟貓一樣不停轉著脖子。
接著宋祈安一拍腦袋，似乎想起了什麼，“我說我忘了什麼，原來是忘記把藥拿給你了。”
“什麼藥啊？”時檸問。
“治精神病的藥。”
他把礦泉水扔時檸懷裡，雙手插兜就往門外走，“算了，晚上我拿去學校給你吧。”
“等等我阿宋。”韓楓追出去，在他旁邊問“不等阿豪了？”
宋祈安擺了擺頭。
時檸拿著水開心地跳了兩下，咕嘟咕嘟幾秒喝沒，複刻之前的操作把瓶子給踩扁。
接著她也追了出去，想跟著他們一起上車。
宋祈安回頭攔住她，“誒，你就彆上來了，自己回家吧，晚上記得去學校。”
時檸一頓，聽話地把腳放了下去，“好。”
車上，韓楓帶著仍未褪去的笑意“我是第一次見這麼寒酸的人，你這次又想玩什麼？”
宋祈安拿出手機，神情玩味“我告訴你，你可得配合我，彆跟那幾個傻小子說。”
韓楓點頭，一副看他表演的樣子，“你說吧，洗耳恭聽。”
瞄了眼前頭開車的司機，宋祈安勾勾手指低聲說道“她是我爸情婦的女兒。”
韓楓的眼裡閃過驚詫，然後問道“噢，所以她是你妹？”
“怎麼可能，沒有血緣關係。”宋祈安看著手機。
“那你是想整她？”
宋祈安平靜地點了點頭，嘴角勾出一抹惡意的笑容。
“我看你是太閒了，值得費那麼大力氣。”韓楓搖了搖頭，他就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他坐正身體，望著窗外感慨道“唉，你說這些老頭，怎麼就這麼花心呢。”
他有幾個叔伯也是這樣，每年過年都能領回一兩個之前從沒見過的小孩，口齒不清地叫他哥哥，也虧得他們老婆能忍。
“等會兒。”一旁的宋祈安似乎對什麼感到疑惑。
“怎麼了？”韓楓轉過頭。
“我手機好像出問題了。”
宋祈安皺著眉，之前被他卸掉的那個莫名其妙的軟件又出現在了手機桌麵，上麵的數字從5變到了10。
韓楓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輕描淡寫道“換個手機。”，纖長素淨的一隻手抽出旁邊的時尚雜誌自顧自翻看了起來。
宋祈安腦子裡卻是揮之不去的疑惑，他這手機才換沒多久，也就打打手遊，更沒瀏覽過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再次把那個軟件卸載，摁滅屏幕，十分鐘後韓楓下車，他打開手機，白底愛心的圖標又出現在了原來的位置。
“嘖。”宋祈安點開應用列表，劃到底卻沒發現這個軟件，好像不占內存一樣。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通操作，卸載了好幾次，但軟件還是一次次地重新出現，像隻不倒翁一樣。
那邊，時檸花了二十分鐘從市中心飛奔到了郊區的家裡。
她推開門，把礦泉水瓶扔進門邊的大竹筐裡，裡麵已經有半筐子積存的廢品。要是竹筐子滿了，她們就能湊活著買半隻燒雞加餐。
“姥姥，我回來了。”她大喊道。
張鳳禾坐在天井下洗菜，看到時檸進來後直起腰，露出慣常的慈愛的笑容，“檸檸今天回來那麼早，中午飯吃了嗎？”
時檸早就想好了借口，清了清嗓子就開始撒謊，“在外麵找餐館吃了，回得早是因為下午學校舉辦活動，可以參加活動也可以自由出校。”
“然後，”她揪起白裙的裙擺，眼珠子左右轉了轉，“這身裙子是同學的，因為中午下雨被淋濕，同學借我的，我晚上還得還給他。”
張鳳禾笑著聽完，點了點頭“那就好，中午下那麼大雨，姥姥還擔心你會冒雨回家呢。”
時檸頗為得意“我才不傻，一下雨我就躲起來了。”
她在心裡為自己的縝密鼓掌，昨天她還不擅長撒謊，今天就能說那麼一大串謊話。
“那我先回房間了。”
時檸一回到房間就從枕頭下摸出手機，她試圖找昨晚和宋祈安的通話記錄，給他打電話。
找是很快就找到了，然而手機卻欠費了，打不出去。
“怎麼辦，校服還在他家呢。”時檸在床上一屁股坐下，她走的時候都忘記提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