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剛剛林方政的回答,在他們看來,完全是一種“你們不可能知道房間內情況”的狡辯。
對於這類狡辯,他們也見得多了。一個個的,要麼是還在矜持、僥幸,要麼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到最後,在強大攻勢下,或者在另外一名當事人身上取得突破後,一切土崩瓦解。彆說承認發生關係了,有的甚至竹筒倒豆子,連“沒戴套,勸了好久對方才願意吃藥”之類的小插曲都說出來了。
然後,林方政能全程錄音自證清白,確實超乎他們的預料。
“錄音在哪裡?”李副主任表情總算起了波瀾,這個突發情況,顯然不在他的辦案經驗預判之中。
“我的包裡,那個內縫小夾層,有個u盤。”
李副主任起身,從物品櫃中找出林方政的包,很快便翻出了那個小巧全新的u盤。
拿在眼前看了一下:“是這個嗎?”
“是的。”
李副主任將u盤遞給龐馨欣,然後身體往椅背一靠,斜著身子,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整個人顯得稍稍放鬆了一些。
“u盤的內容究竟能不能排除你的問題,我們先不管。看來你還是有些準備的。”
這不是一句提問,林方政沒有接話。
“你是怎麼確定今天請你過來,就跟這件事有關呢?總不能每天把這個東西帶在身上吧,況且——這u盤這麼新,估計是昨天才拆封的。”
林方政心頭一驚,基本上可以確定眼前這個李副主任十之八九是政法隊伍轉過來的,至少對於犯罪心理學、痕跡勘察以及細節觀察分析很毒辣。
這是在試探有沒有人跟自己通風報信呢。
林方政不動聲色,笑了笑:“何廳的算盤,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既然敢錄音自保,又怎麼不會隨身攜帶呢。你們叫我過來,我自然拷貝一份做準備。”
李副主任沒看出說謊成分,繼續道:“按照你的說法,後麵鐘小豔就離開了。後麵又發生了什麼?你有沒有去找何天縱?”
林方政知道他在明知故問,隻是還是很疑惑,紀委究竟掌握了多少情況,連自己單獨找何天縱攤牌對峙的事情都已經知曉了。
“有,鐘小豔離開後不久,我就去了何廳房間,跟他徹底攤牌了。我把錄音放給他聽,他也妥協了。我們之間達成了新的約定,從此之後井水不犯河水,他不要再想著拉我入夥,我也不會去對付他。”
“可你現在把東西交出來,算不算違背約定?”
“難道你們不希望調查真相嗎?”林方政反問了一句,又接著說,“要說違背約定,也是他違反在先。不是他非要把李正從自貿專班攆出去,我也不會和他鬨到這般地步。具體那天在南春公園的過程,我剛剛已經說過了。”
李副主任點了點頭:“嗯。既然提到了李正,不妨多聊兩句,對於這個人,你怎麼看?”
“他跟這個案子有關係嗎?”有了之前的懷疑,林方政下意識多問了一句。
“嗬嗬。”李副主任莫名了笑了兩聲,“你隻管回答就行。”
“嗯。李正的基本情況,最開始已經說了一些。其實最開始選人的時候,他是要被淘汰的,但因為他是叢治明副廳長點名要過來的,最後還是留下了。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我們都推翻了之前對他的偏見,他這個人心思細膩、膽識過人、能力超群,是個自貿方麵的人才。最主要的是性格剛直不阿,比較對我的口味。我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這也是我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他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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