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女子說,搖光是用來害人的,大人信嗎?”觀月麻衣的笑容依舊無懈可擊。
衛卓依舊沒什麼表情“是嗎,這我倒是有點信了——不過,你怎麼確定,我會信你?”
他在追查搖光,但他不相信巧合。
觀月麻衣的臉上閃過一絲懷念“東瀛秘術甚多,和北狄的祭司恰果蘇巴相比,也不遑多讓。”
北狄是大薊西北的遊牧民族,據說其秘術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而北狄的祭司,就是他們秘術的繼承人。
北狄祭司,都隻有一個名字——恰果蘇巴,雪蓮花。
衛卓挑起一邊眉毛“所以說,你們是用那所謂東瀛秘術追蹤到我的嘍。”
觀月麻衣的笑意更濃了些“可以這麼說。”
唯物主義者周錦霖此時已經覺得,這真是一個奇幻的世界。
她也是讀了《大薊四方誌》,知道東瀛和北狄的秘術都不簡單,但是秘術這東西又不是超級計算機,怎麼可以推出衛卓現在想做什麼?
通過衛卓和觀月麻衣的對話,周錦霖敏感的覺得,搖光這東西,有點像現在的······
她心裡不由得有些氣憤。
觀月麻衣用東瀛語輕柔的念了一句話,像是什麼讖語,這才對衛卓說“有些時候,世界並不屬於您。”
衛卓似乎沒把這神棍式的發言聽到腦子裡“世界屬不屬於我,和你又有什麼乾係?”
他大概也猜出來了,觀月麻衣大概是算出他是這個世界的變數,所以來找他,也不過是想通過他為自己或者東瀛謀取某些利益。
觀月麻衣隻是笑“原本這推演之術就是神秘莫測,小女子也不過是賭自己的運氣——現在看來,小女子找對人了。”
衛卓沉默,東瀛人善推演,他又不是不知道。
他說“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
“小女子的阿爹本來是個老實本分的漁民,”觀月麻衣好像是陷入了一段長長的回憶裡,“他一心想讓我和阿兄出人頭地,奈何我不爭氣,走了邪路,拜在了一位推演師門下,想給家裡人減少負擔。”
在東瀛,能當個推演師,也算可以撈著些銀錢,可畢竟東瀛的推演師太多,多得有兩把刷子的人都被埋沒,而且,彆說是大薊和西洋,就是秘術極多的北狄,也不相信那所謂的推演之術。
但有些時候,東瀛的推演之術卻是出人意料的準——比如現在。
周錦霖擺出聽故事的態度“然後呢?你的父親,或者說你的家人,被迫卷入了關於那什麼搖光的事情?”
觀月麻衣似乎又看了一眼周錦霖,這個女子看似尋常,偏偏又不那麼簡單。
心裡的念頭轉了幾圈,觀月麻衣還是繼續說道“正宗的推演之術本來也不是小女子能掌握的,因而不過是勉強糊口,家裡也還能支撐,隻是······隻是忽然有一日,東瀛向大薊交的歲供裡麵有了搖光。”
衛卓點了一下頭。
“於是,國主就強迫我們種植幻心花,要知道,幻心花這東西,因著未被提煉成搖光,毒性反而更強,”觀月麻衣說著,眼眶發紅,“搖光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在東瀛語裡,它還有一個名字——貪狼。”
“阿爹和阿兄為了幻心花死了,阿娘和幺妹······也沒了,”觀月麻衣平複了一下情緒,“我本來想和阿娘與幺妹一道死,但是實在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