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嗓音裡的磁性猶如羽毛撩過扶若的耳朵,癢癢的,還,燒燒的。
“那天晚上,我撞到了你。”蘇妄頓了頓,“我後來想了想,那天晚上,我對你一見鐘情了,但是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見鐘情,所以我一直否認我每次看見你時心裡的異樣感,其實就是,喜歡。”
遇到這麼直球的對象怎麼辦?
扶若的腦子一片空白,她想跟他說說話,醞釀下睡意,這下更睡不著了。
扶若忽然感覺床墊往下一陷,頭頂的燈光被男人的身影掩蓋住。
她看到他的耳朵紅得厲害,心裡稍稍感覺平衡了一些,但下一秒……
累得不知所以然,扶若睡了過去。
“這就是上央池嗎?”
皮毛紅得似火焰的狐狸跳上池水邊緣,一道靈力把她拽了回去。
“你性屬火,和上央池的水相衝,離池子遠一些。”
帝澤的虎口被小狐狸咬了一口,小狐狸衝他呲牙咧嘴的“我才不怕呢,你放我下去!”
帝澤抱著小狐狸,任她在自己懷裡又撓又咬的,等她累了再拍拍她的腦袋。
“喏,這裡有一道離門,你的那位遠方親戚沒在。”
他們今日來這兒,就是要拜訪扶若那個遠房親戚扶因,跟她討教一下修煉訣竅。
四界之內,天生地養的九尾狐,隻有上央池的扶因,和淩陽峰頂的扶若。
帶著失望而歸,這是扶若出世的第七十年,少年還是那個少年,狐狸還是那隻狐狸。
扶若問過帝澤“我是不是特彆笨,我聽說上央池那隻九尾狐,出世不到五十年,就化了人形!”
而她七十年都沒有進展。
帝澤問她“聽誰說的?”
扶若回答“就……”
她立即閉了嘴,但還是被帝澤猜到了,他加強了鳳清山的結界,日日鎖著扶若,讓她閉關修煉,而他在她身邊時刻盯著她。
扶若天生性子愛自由,哪裡受得了這般拘束,連鳳清山的鬆子都討好不了她了,帝澤便問她“想不想看我的原形?”
小狐狸睜大了雙眼“你不是人嗎?”
“想看的話,就好好修煉。”
為了看到帝澤的原形,扶若修煉得無比認真,終於有一天被他認可了。
帝澤把扶若帶到鳳清山山頂,那少年把她放在地上,圈地為形成一個保護罩,保護著裡邊的扶若。
一聲清脆響亮的啼叫,響徹九天,一隻冰晶鳳凰在天空翱翔。
扶若看呆了。
那少年壓住嘴角的得意,收了保護罩,把她抱了起來。
他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好好修煉,爭取早日化成人形。”
幽幽的目光落在蘇妄臉上。
扶若試圖從蘇妄身上找到一絲和帝澤相似的痕跡。
在顧家幾日都夢不到帝澤,回到蘇妄身邊,第一個晚上就夢見了。
很難不覺得蘇妄和帝澤之間有什麼關係。
蘇妄迷迷糊糊間,伸手揉了揉扶若的腦袋“這麼早醒了嗎?要不多睡會兒?”
蘇妄的時間很自由,他是畫師,畫畫時間由自己做主。
昨晚上……睡得有些晚。
他的作息一向規律,除了扶若在的時候。
扶若有些愣。
這個揉她頭發的手法……
怎麼感覺有些熟悉?
她搖了搖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搖了出去。
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淩晨四點。
很好,這個時間,很適合做鬼。
“傅斯易案”轟動全國,全國人民激情關注著案情的進展,案件此時還在審理階段,傅斯易被單獨關押了起來。
傅斯易沒覺得在監獄裡和在家裡有什麼不一樣,除了不能為所欲為之外,一切如常。
這天晚上,他睡得正好,突然感覺有一隻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
他睜開眼睛,什麼都沒有。
他繼續閉眼睡覺,左臉突然挨了一巴掌。
不重,不疼,卻讓他想起了被顧扶若按在地上打那段不好的記憶。
他又睜開眼睛,還是什麼都沒有。
是幻覺嗎?
傅斯易將信將疑閉上了雙眼,精神高度警惕著,就當他快撐不住睡著的時候,他的右臉也挨了一巴掌。
比上次疼,比上次更真實。
傅斯易狠狠一恍惚,他猛地坐了起來,大聲喝道“誰?彆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