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糧食?怎麼能沒有糧食?每年娘還要吃藥都有糧食,怎麼今年就沒有了?”
李柱子用他那破鑼嗓子對著李如意咆哮。
他覺得是李如意把糧食藏起來了。
李如意攤了攤手。
“你也知道娘要吃藥,十天之前娘才買回來十副藥,現在還有七副沒吃呢。當初我說少買兩副,一個兩個都不願意!”
“你看看那個,倒是利索,把錢糟踐乾淨兩腿一蹬埋後山去了,你怎麼不抓點緊。”
李柱子才八歲,當初孫氏罵李如意,他也就跟著一起罵,完全不知道最後會是這樣。
他有些驚慌。
看見他這個模樣,李如意接著說道。
“再說,娘死的時候我不是說的清清楚楚嘛!家裡啥也沒有,你又不聾,現在來問我!”
“我當初讓你吃一個窩頭你還掀桌子,你這麼狂傷怎麼不靠喝風活著!?朝我橫什麼橫!”
說到孫氏死的時候,李柱子又想起了孫氏窒息的模樣。
想到了死去的孫氏,他又想起昨晚李如意要掐死他的樣子。
他一哆嗦,後麵的話都憋了回去。
大姐聽見李如意把話說的這麼難聽,趕緊拍了拍她的胳膊。
“好好說,柱子還小。”
自從前天晚上差點被李如意掐死之後,李柱子整個人都老實了很多。
不過李如意知道,這種老實不會長久,會隨著他吃苦和有心之人的攛掇很快消散。
至於說李如意為什麼不去教育他。
上輩子李如意又不是沒試過,可李柱子就算是斷了腿也不耽誤他打老婆孩子。
他就是個披了人皮的畜生,沒有心,沒有腦子,從頭到尾都看不起女人,哪怕這個女人是她的姐妹、母親、媳婦、女兒,他也沒有半分心軟。
當然他必須這麼做。
不然彆人憑什麼要供養他這個廢物呢?
除了是個兒子之外,他又有什麼值得彆人讚頌的豐功偉績嘛?
所以他必須要去打壓女孩子,用等級劃分來壓製這些身體上更加弱勢的人。
說白了還是個徹頭徹尾的自私鬼,不想努力,隻想要壓榨彆人而活罷了。
李如意甩開了大姐的手,今晚這次談話,就是她故意的,她要給李柱子施壓。
當然光是施壓還是不夠的,還要真真切切的讓李柱子過上幾天他應該過的日子。
她真是一點也不願意跟李柱子待在一起了,天天這麼雞飛狗跳的有什麼意思,耽誤她掙錢!
大姐見她這樣,又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胳膊。
李如意又把她的手扒拉走。
“說話好聽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嘛?現在家裡沒糧食了,咱們都趕緊想想怎麼辦!”
大姐沒有主意,絞儘腦汁也隻想出了一個辦法。
“要不然……要不然咱們去借?”
李如意冷笑一聲。
“跟誰借?你看看村子裡誰像是有餘糧的樣子,再說,你看看咱們幾個誰像是有那個麵子的人?”
背債是不能背債的,不然分家了還得還李柱子那一份,那不虧大了。
大姐說出不什麼話來,沉默了下去。
屋裡安靜了許久後,還是李如意率先想出解決辦法。
“要不這樣吧!咱們明天分成兩夥,大姐你和老三去地裡除草,我和柱子一起上山砍點柴禾背到縣裡賣掉,一捆柴三個銅板,我倆背兩捆進縣城,能賣六文錢,陳年碎苞穀兩文一斤,能買三斤回來。”
“咱們四個人省著點煮碴子粥能吃兩天。”
大姐一聽覺得這個主意好,但馬上又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