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燥熱總是讓人心煩意亂,幾個男人坐在三家村村口不遠的樹下煩躁的扇著風。
因為他們的存在,三家村這邊的女人上地都不敢單獨走。
這件事也把裡正煩的夠嗆。
裡正帶人趕了他們好多次,可一轉頭人就又回來了。
這些人也沒有做出危害村子的行為,更沒有進村子,隻因為在天天蹲在村口有礙瞻觀,就要把人打出去似乎也要得罪人。
裡正還要常跑縣裡,他也不願意當這個惡人。
他隻能往李族長身上推,或者打著找李族長問情況的名義給對方施壓。
可惜李族長才不在乎那些小的可憐的壓力,他現在恨不得把李如意困在村子裡一萬年,這樣等到瞎老太太供不起她們吃喝,她們就得著急嫁人了。
李族長之前想要往李如意身上潑臟水沒成功,現在正在想要不要挑撥村中那些討不到老婆的流氓去騷擾她們。
不過,他心裡還有些顧慮,畢竟老流氓也未必會聽他的話,要是騷擾的話,騷擾李如意也沒有騷擾李吉祥來的有趣。
可李吉祥是李族長相中的人,他已經安排好人了,萬一鬨出什麼不好的名聲,他又怕男方那邊嫌棄。
這件事就暫時擱置下來,想著先熬一熬,讓她們餓一餓再說。
裡正在李族長這裡尋求不到幫助,就隻能像之前一樣,要不然趕一趕人,要不然就是勸一勸村鄰。
雙方之間暫時沒出現太大的矛盾,所有問題還隻停留在互看不順眼上。
不過,那些打手其實也沒有村人想的那樣舒適。
以前沒事兒乾就去玩兩把,找點樂子什麼的。
結果現在是上工的時候上工,不上工了還要跑到這裡加工。
這裡沒吃沒喝沒玩,還有個躲無可躲的大太陽。
這些人心裡也不高興的很。
李栓子這幾天已經成了這些人的小眼線,沒事兒就把李如意的情況彙報一番。
他這人要說聰明有一點,但也沒有太多,他把自己打聽到的事情一說,給那些打手氣的夠嗆。
李如意在村子裡過的風生水起,家裡又是吃魚又是吃兔子的。
可這些堵在村口的人什麼都吃不上,隻能就著溪水吃李栓子給他們帶來的雜糧窩頭。
裡麵還摻了不少麥麩子,吃的他們心頭跟長了草一樣。
就這樣一蹲蹲了好些天。
每次李栓子都說快了快了,說李如意淨身出戶,身無分文,現在都是瞎老太太養的,那個老太太也沒有地,手裡能有幾個錢雲雲。
他們現在也跟被李栓子架起來一樣,就這麼離開顯得他們是廢物,可要是不離開,這種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今天又來了四個人,光著膀子坐在樹下的陰涼處,有人不知道從哪扯了一片大葉子,扇來一絲熱風。
“大風哥,你平時最有主意了,要不然你給咱們出個主意吧!這天天在這等著也不是辦法呀!”
被叫做大風哥的人閉著眼睛躺在樹蔭下養神,聽見人叫他,他緩緩睜開眼睛。
“我能有啥辦法,要不然夜裡摸黑進村把人偷出來?”
他們對於偷人出來的行為是有些抵觸的。
畢竟行業又不互通,他們乾的都是討債的營生,又不是偷雞摸狗的行當。
三教九流之中當賊的人雖然不少,但地位屬於比較低的那種,這些打手不到萬不得已,也不願意用這種辦法。
傳出去毀他們自己的名聲,往後當誤找活。
隻是,這些人有些底線,但也不多。
想著隻要人到手了,就沒人能追責,這樣的話,不如計劃一下,找個時間讓李栓子帶路進村子裡去看看。
幾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在那裡商量了一會兒。
說的不上不下的時候,忽然有人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味。
李廿就躲在他們不遠處的位置,手裡捏著一把小樹枝,小樹枝上穿著肉乎乎的蟲子。
這一把蟲子放在火堆上一燒,濃鬱的味道很快飄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