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被他這語氣嚇了一跳。
“不是,是柱子的事。”
李族長現在煩得很,根本不想聽李柱子又犯了什麼蠢,可他不聽又不行。
這會兒他真有點後悔了,早知道這崽子如此愚蠢,他都不能惦記李家三個姑娘的賣身錢和兩畝地。
這點玩意兒都不夠彌補他損耗的精神。
“他又乾嘛?打死人了嗎?還是被人打死了?”
李族長覺得不管哪一樣都好解決,打死人就讓衙門的大老爺把他抓去砍了。
被人打死了就更好說了,替他處理個廢物,興許他還能跟人訛一筆錢!
沒有比這更美的事兒了。
不過顯然,他想的太美好了。
“不是,柱子他不見了!昨晚都沒回來。”
李族長煩的要死,這種找孩子的活最惡心。
“那算什麼事兒,興許就是跟誰一塊玩去了!李栓子呢?李栓子那兒你問了嗎?”
三姑聽出李族長語氣中的冷漠,深吸一口氣。
“我去了,但李栓子沒在家,他大哥說不知道他去哪了!”
李族長一拍巴掌。
“這不就結了!肯定倆孩子一起玩去了,你少管,到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
三姑張了張嘴,不知道要如何反駁。
她發自真心的想問問六叔,如果他家的孩子一晚上沒回來,他是不是也能如此淡定。
可這話她到底不好問。
她隻是個隔房的三姑,最多加上一個鄰居的身份,確實沒有立場。
李族長懟了她一句,感覺心情還好不少,當即又懟了她兩句發泄。
“我看你就是吃多了閒的,天天就盯著人家孩子,你要是想管就管到底,不管是吃喝拉撒往後你都管,你要是不想管就少張羅。”
“給你糧食你就給他做飯,彆乾那狗拿耗子的事兒!”
三姑原本就心氣不順,被李族長一罵,更委屈了。
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要受這種氣啊!?
可她又沒辦法跟李族長吵架,家裡人從小到大都教育她要柔順,對長輩要恭敬,就算長輩不慈,她也要多加忍受。
名聲對女子而言格外重要。
因為它不光定義了一個女子的一生,還會因為母親的名聲,影響兒女的婚姻。
三姑其實也沒錯,不管是出於鄰裡關係,還是親戚道義,都儘到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隻是她沒想到,彆人的道德感能這麼低!
李族長可真是麵甜心苦的典範了,誰跟他辦過事兒誰算是深有體會了!
她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行,我也不管了,您心裡有數就行。”
說完三姑轉身就走,剩下看不過眼的李族長在地裡罵的更凶。
“李三丫你那是跟我甩臉子嘛?啊?你爹娘就這麼教你跟長輩說話的?”
“可是嫁出去了,什麼都不顧了是不是!”
三姑被他一罵,委屈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這兩天提心吊膽的,可誰都不體諒。
在她眼中,李柱子隻是個八歲的孩子,雖然犯過錯,可犯過錯的孩子也是孩子呀,一個孩子消失一個晚上,就真的不值得大人在意嘛?
三姑的道德底線不允許她這樣做。
她這邊一邊抹眼淚一邊往村子裡走去。
那一頭,李如意已經到了裡正家中。
裡正這會兒沒在家,也下田乾活去了,家裡是裡正的媳婦。
李如意看見人笑眯眯的喊人。
“表舅娘!”
裡正媳婦聽見是聲音回頭看,一看是李如意,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
“是盼……是如意呀!”
她想起李如意已經改了名字,而且分家的事鬨的沸沸揚揚,她覺得還是順著人家心意比較好。
不過她心中不太喜歡太有主意的孩子。
李如意裝作看不出她眼中的客氣,拎著半隻兔子進門。
“我師父打的野兔,給您送來一點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