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冷冷的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瘦瘦小小,縮在那裡好像是個被人逼到牆角的小老鼠。
老太太穿的破破爛爛的,衣服也縫的亂七八糟,和街麵上的乞丐很像,但又比街麵上的乞丐乾淨些。
“你是什麼人?”
護衛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弱小就掉以輕心,雖然此刻他的形象也沒多好。
破爛的衣服皺的不成樣子,身上臟兮兮的,頭發也是亂蓬蓬的。
彆說是他,連劉臨軒這種比較在意形象的書生,看起來也都跟個叫花子差不多。
因為身上的傷口太多,連破爛衣服的位置都看不出他養尊處優的痕跡了!
老太太膽子很小,被護衛嚇了一跳,瑟縮著有點像跑,但又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皺紋都耷拉成了難過的模樣。
“你病了……你爹……就是……我說你……”
護衛眉頭瞬間緊皺,無語至極。
程忠捋了捋頭發,還能勉強看出些白胖的痕跡。
“瘋子!彆管她,你帶著老爺先走,我去把她打發了。”
護衛聽了這話抬腳就要走。
也不知道是‘瘋子’二字觸動到了她,還是她不想要護衛離開,頓時慌了起來。
她急躁的時候說不出話,哇啦哇啦的喊著。
護衛和程忠都嚇壞了!
這要是引來人可怎麼辦。
隻有劉臨軒還算穩得住。
他在遊學的時候見過很多底層的人,或多或少了解過這些人。
他觀察了一下,發現這老太太似乎不會武功,反應遲緩,臉上的皺紋之中好像都帶著塵土的痕跡。
她身量矮小到跟孩童差不多,胳膊腿都很細弱,但她的手指關節卻很粗大,變形皸裂……
她的身上充滿了窮苦百姓的痕跡。
不是裝扮就能裝扮出來的。
劉臨軒捂著肩膀走過去,比護衛和程忠多了許多的耐心。
“大娘,你要我們幫忙嗎?”
老太太看著彎下腰的劉臨軒,忽然愣了起來。
她看著劉臨軒的臉,皺紋都舒展了許多,直到劉臨軒繼續問她。
“你要我們乾什麼?”
老太太這才緩過神來,用扭曲的手指指向了宋銘祿的方向。
“這個病吃藥我說……你們……”
她有些著急,但卻怎麼也表達不清楚自己的意思,連說帶比劃,程忠那點耐心很快耗乾,去拉扯劉臨軒。
但劉臨軒卻很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最後總結的問道。
“你說你能救他,看我孝順,讓我跟你回家?”
老太太反應了一下,眼睛忽然亮了。
“是啊……好笨的……彆病了……”
程忠……
劉臨軒沉默了一下,要是放在平時,他當然不願意。
但這會兒宋銘祿的情況又容不得他拖延太久。
不過劉臨軒也明白這時候不能掉以輕心,他轉頭跟程忠和護衛說道。
“總算有條路,你們在這周圍找個地方等一等我,我和她回去看看,如果安全的話再來叫你們!”
隻要又一種可能性,劉臨軒就不準備放棄。
程忠和護衛對視了一眼,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我們時間不多,你儘快!”
他們在醫館已經耽誤了很久,若是在耽誤下去,不知道那些殺手會不會追來。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殺手這會兒目標是卷了東西跑的李如意,對他們這頭放鬆了不少。
繼續尋找一個是不想留下活口,還有一個是怕李如意那邊是個幌子。
當然了,這隻是一夥殺手而已,其餘的還有很多沒找過來。
比如說宋銘祿那個恨不得他快點死的好二哥,這會兒就在京城外圍瘋狂堵截。
劉臨軒點了點頭,和那小老太太說了兩句,兩人便先往她家走。
小鎮不大不小,隻有兩三條主乾路,周圍的商鋪也不多,以劉臨軒見多識廣的狀態,實在看不出這裡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小老太太住的地方距離這小鎮子不遠不近,已經到了那破舊的城牆邊緣。
周圍全都是各種低矮的房屋和破爛的棚子。
街頭巷尾臭烘烘的,泥土的路麵上凹凸不平,有幾道車轍落在那裡,看樣子距離,似乎都是差不多的幾輛。
小老太太住的有些偏遠,在這臟兮兮的街道最裡麵。
那裡沒有院子,隻有一間低矮的房子歪歪斜斜的立在那,房子矮的劉臨軒進去都得低頭……
這裡堆放了許許多多的雜物。
甚至連那枯黃的毛毛狗她都留著。
武力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泥土味道,陽光透過歪斜的木窗照進來,把窗口漂浮的灰塵全都照亮。
小老太太似乎離群索居,但這裡又似乎還有彆人活動的痕跡。
比如那口不大的水缸裡裝滿了水,灶台有著近期才修理過的痕跡。
這一路醒來,劉臨軒和這小老太太說了很多話。
似乎是常年不與人說話,她說話時前言不搭後語的。
但是劉臨軒還是從那些破碎的語言之中找到了些許這個小老太太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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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她好像格外孤獨。
比如說,沒有男人就要被人欺負……
小老太太把劉臨軒帶回來時很高興,滿屋子給他拿東西跟他說話。
劉臨軒聽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跟老太太交代兩句,安撫住了對方,這才回去找程忠和護衛。
對於劉臨軒的眼光,程忠是不大相信的。
畢竟李如意的事情在前,當初被人算計的憋屈還曆曆在目。
隻是,眼下的情況由不得他信不信,宋銘祿燒的越來越嚴重,他們需要一個地方安頓。
幾人悄悄摸摸的回到小老太太家裡時,那個小老太太還縮在門口張望。
看見他們很高興。
四人就這樣暫時安頓了下來。
這周圍生活的全是熟人,沒過多久,就有人上門看熱鬨了。
程忠給宋銘祿清理傷口,護衛身上所有的金瘡藥都用在了宋銘祿身上。
劉臨軒其實也很難受,他身上的傷口也有些感染。
隻是他不能在這時候開口,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晚上,他們在小老太太家裡吃了頓看不出內容的飯。
劉臨軒又去找小老太太說話。
護衛不敢離宋銘祿太遠,程忠那四體不勤的樣子太容易暴露。
搞錢的事情就落在了劉臨軒身上。
他想要找一份工,起碼不能在這時候白吃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