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的氛圍,詭異至極。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會經曆什麼,但未知向來是最讓人恐懼的。
李如意在京城之中也好,在府城之中也好,甚至在三家村中,都有個仁善的名聲。
唯獨在詘洲郡沒有!
這裡的人畏懼她如蛇蠍。
而那些人被人拖走,顯然不是結束。
等到所有人都被人拖下去,李如意依舊穩穩的坐在那裡,有人奉茶就喝茶,沒人奉茶就閉目養神。
等到子時過半,外麵有的護衛匆忙回來,身上手上還有血跡。
這些人一身血腥,如若無人般走到李如意麵前,將剛才審問出來的全都如實回稟。
聽著護衛說著那些人如何貪財,又將錢財放在何處,不少人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李如意聽完,這才重新開口。
“今日之事,事關重大,勞煩諸位管事在這裡陪我等上一等,待到錢財回攏,我自會放諸位離開!”
李如意態度謙和,好像是在和他們商量一般,隻是周圍日月門的護衛已經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李如意並沒有離開,外麵的事情自然有人料理。
很快薛開帶人進來。
孫小花已經將名單和藏錢的地方都記錄下來,將一遝紙交給薛開,對方二話不說,帶著直接出門去了。
李如意說讓這些人陪著,就是讓這些人陪著。
一群人聚在一個屋裡,就這麼靜靜的等著。
有人半路實在忍不住,想要去茅房,開口的時候都快要嚇哭了。
李如意沒有為難他,隻是也沒有讓他單獨行動,安排了三個護衛給他,全方位的監管,連他進茅房裡小解都要盯著。
有了一個就有了兩個。
大家正好趁著有人出頭的時候一起出去透透風。
回來時,所有人得到精神狀態都有了一點點好轉。
這裡的武者很多,這樣熬著也不算什麼。
他們從天黑等到了天亮,又從天亮等到了天黑。
中間有人送來了些食水,而後便沒有後續了。
等到天再亮起來的時候,薛開從外麵回來了。
一箱子一箱子的東西搬進屋裡。
其中還有一個花娘。
花娘哭哭啼啼的跪在李如意腳邊,哭訴自己並不知道那管事給的錢都是從李如意這裡貪的。
至於是不是並不重要。
李如意打了個哈欠。
“讓她把錢還了,人命我就不收了。”
花娘不管從管事那裡如何哄錢那都是管事的願意給。
說來說去還是那管事的責任,與這女子倒是乾係不大。
花娘聽了這話,一下哭了。
她哪有那麼多錢啊,那些錢被老鴇抽走七成,剩下的還要去打點周圍。
李如意聽了這話也不意外,反正距離不遠,很快老鴇也被人帶到了。
她沒有在牽扯出旁人,直接把錢給了李如意。
走的時候還看了那花娘一眼,顯然,這老鴇最開始把人推出來就是不想要給錢的!
花娘嚇得瑟瑟發抖。
李如意見此,眼眸微垂。
“剩下的錢你都交出來吧!不夠的就隻能拿你自己抵債了!”
花娘聽說要拿自己抵債,剛才的難過神色忽然有些停頓。
她沒什麼本事,一身本領學的都是如何討好男人,拿自己抵債,也不過就是換個地方當花娘罷了。
該挨打還是挨打,該被磋磨還是被磋磨,剛開始被老鴇抽錢,如今被日月門抽錢,這日子又有什麼區彆?
隻是這個念頭才升起,就聽見李如意繼續說道。
“不過,我這裡不做皮肉生意,你先去我大姐手底下當個小丫鬟吧!”
小丫鬟?
花娘瞬間哭了。
小丫鬟一個月才幾錢銀子?
她這輩子都還不上錢了吧……
這不是比她當花娘的時候還沒有盼頭。
她心情十分沉痛,走捷徑走慣了的人,是很難沉下心來去賺那仨瓜倆棗的。
薛開等到李如意吩咐完,拉著人便往外走。
花娘哭著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惜李如意並不能欣賞她梨花帶雨的模樣。
她已經越過了這一步。
孫小花帶著人開始清點這些收回來的錢財。
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熬的一雙眼睛通紅。
那邊,花娘的哭聲慢慢遠去,直到聽不見。
花娘有些悲慟,但是拎著她的薛開沒有本分心慈手軟的樣子。
外麵的冷風一吹,她單薄的衣服又有些不夠看了。
她沒地方可躲,隻能薛開懷裡縮。
想要問點什麼,但薛開並不配合,沉默寡言,隻字不提。
她委屈的又要哭了。
哭了半晌眼見著薛開真的如此冷血,她隻能收起眼淚,問薛開。
“我要是凍死了,你主子不會怪你嗎?”
她聲音都在顫抖,牙齒凍的咯咯咯的!
薛開這時候終於嗤笑了一聲。
“不會!彆說凍死了,我在這一刀把你砍死,她也不會怪我!”
花娘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但到底是三教九流混過的,知道自己詐不住薛開,也就隻好默默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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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開拎著她的衣領子穿過了院子,走到馬車邊上交代手下的人。
“送到大管事那裡!”
大管事就是李吉祥。
手下的人馬上答應一聲。
花娘已經凍的縮成一團了,看見馬車手腳並用的往裡麵爬。
隻是這馬車和她來的時候那個不一樣,這裡彆說火盆了,連周圍的縫隙都沒有堵上,她鑽進去感覺自己就像是鑽進了一個陰冷陰冷的冰窖之中。
她恍惚中有一種自己快要被凍死的錯覺。
就在這時候,馬車簾子被掀開,一件披風忽然被扔了進來。
那披風很大,兜頭罩下,將她纖細的身影完全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