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意按照大家以往的習慣演練的幾遍,確定調動起來沒有問題以後,便去忙其它事情去了。
等到天色再一次暗下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雖然覺得永安侯不會從他們這裡走,但大家已經習慣每逢戰事之前,總是要跟著心慌許多。
有人開幾句玩笑,調侃一下大家這種無用的情緒,要麼掙軍功,要麼逃離危險保命,總歸都是好事……
李如意站在路口,望向京城的方向,不知道陳江安那邊是不是已經開始了。
山腳之下,天空的烏雲壓下來,夜幕籠罩,不見星月,今晚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感受著這樣的氛圍,陳江安看著山上的方向。
“今早騷擾的人回來多少?”
跟在他身邊的副官如實稟報。
“前後派出去五十人,回來三十多,最先出去的那些隻有兩個人回來,剩下的都是去找他們的,有些屍體找回來了,有的沒有找到。”
“都是被人從遠處直接射殺的!”
易守難攻說的不是笑話,山上的人占據著地形優勢,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陳江安抬頭看看天。
直覺告訴他,就在今晚了!
永安侯不會在剛入夜的時候下山,他一直等到醜時過半才安排人突圍。
就像陳江安大約猜到他手中還有一支能夠突圍的小隊一樣。
永安侯心中也在猜測,陳江安是不是知道了他的底牌。
陳江安不確定他到底有多少人,但陳江安手裡的人無論如何都比永安侯多!
永安侯想要真正突圍出去,也要把能算計的一切全都算計進去。
陳江安大約在哪布置的人手會更少,大約會有什麼地方疏忽遺漏。
或許知道他的底牌,或許隻知道一部分,又或許對他一無所知……
雙方都要在未知之間博弈,陳江安輸了尚且還有退路,永安侯輸了,就隻有一種結局。
下山之前,他找到了他的大兒子。
父子倆人促膝長談,一談就談了一個時辰,出來的時候,小侯爺眼睛通紅,帶著一片決絕。
永安侯卻平靜的好像早就知道要有這一天一樣。
火把照亮了一片背對著陳江安營帳的山坡,但在這夜幕之中,一點點光火也是暴露他們位置的信號。
馬上就有人發現了他們,飛快去向陳江安和鎮守周圍的副將報信去了。
很快,兵營之中,所有人都集結起來,因為早有準備,大家有條不紊的到了指定的地方集結。
山上也有觀察他們的人,但因為夜色太黑,陳江安的人集結的地方並沒有火把燈光,他一時間並未發現異常。
雙方之間都不會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出去。
永安侯那邊很快有了動作。
他手裡的人不多,不可能多方向突圍。
他準備兵分兩路,一路人多,一路人少,少的一方悍勇無比隻為吸引陳江安的視線,多的一方則是等戰局拉扯開以後,從另一方突圍。
這種想法中規中矩,沒有太多的花樣,彆說是陳江安,就是從未領兵的李如意都不會上了這樣的當。
尤其是在此刻,敵寡我多的情況下,更是毫無新意。
永安侯第一股突圍的人雖然悍勇,但在數以十倍的人麵前,毫無招架之力。
幾十人對上對方的幾百人,一瞬間就被湮滅了。
陳江安手下的可全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永安侯養的私兵再厲害,也就勉強能和陳江安手裡的人差不多罷了。
這邊的戰局一結束,另一邊的突圍才剛剛開始,兩個方向突圍的想法完全落空,還形成了分兵之勢。
陳江安很快趕到地方,遠遠的看見了永安侯和他兒子。
他帶著人一路朝著兩人追殺而去。
永安侯和小侯爺眼見著他追過來,帶著親信轉身又往山裡逃。
他們對山裡的情況明顯比陳江安了解的多。
明明雙方之間距離沒有多遠,但就是這麼遠的距離,陳江安帶著人硬是從寅時初,追到了天明,一路追的隻剩下永安侯,小侯爺,還有他們所剩無幾的親信。
他們似乎是逃無可逃,慌亂之下跑到了一處懸崖。
陳江安帶著人把這一夥十多個人圍了起來。
雪還沒下,周圍溫暖的很,天上陰沉沉的,雖然已經是天亮的時辰,但看東西的時候,總像是有些蒙著一層霧氣。
永安侯的衣服還是離開時的那一套,已經有些皺巴巴的。
小侯爺也是差不多的狼狽。
“侯爺,既然已經沒有退路了,不如和我們回去吧!”
陳江安對著遠處的人開口。
永安侯轉頭去看小侯爺,似乎想要看看是否要帶著兒子一起陪他上路的樣子。
小侯爺與永安侯對視,而後瞬間怒了!
他轉頭去看陳江安。
“陳江安,彆以為我不知道,我們父子若是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我爹為了大齊兢兢業業,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功臣良將的!”
陳江安聽了這話,臉都皺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