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剛過完四十八的生日,對於一個草根出生的混混頭子來說,他的人生已經圓滿了。
他現在每天的生活都很規律,早上六點起床,吃一頓豐盛的早餐,然後健身一小時,再睡個回籠覺。
下午去公司,處理一些必須他經手的事情。
六點之前下班,去他自己開的高檔餐廳裡,一邊看海景,一邊享受大廚為他準備的晚餐。
每個星期他大概會有三到四晚來彩雲灣,這裡是他最重要的產業,其中牽涉著很多人的利益,絕對不容有失。
如果沒有什麼特彆重要的事,他會開一瓶紅酒,看一會兒表演,比如說今晚。
古箏和琵琶伴奏的古典舞,淡雅,舒緩。
陳九其實並不喜歡這個,這會讓他昏昏欲睡。
不過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喜歡,時不時的欣賞一下,他才能有談資,才能融入到那個圈子裡。
那個彈古箏的女孩挺不錯,聽說還沒畢業,清純,有氣質,陳九打算一會兒帶她回去過夜。
對於陳九這樣的人來說,單純的漂亮已經很難入他的法眼,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有很多,大胸大長腿什麼的早就已經膩了。
“轟!”
巨大的聲響嚇到了正在專心演奏的女孩,琴弦因此繃斷,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當煙塵散去,看到了躺在地上,麵部血肉模糊的長發西裝男,歇斯底裡的尖叫聲隨之響起。
呂寶被推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屏風後麵的人影,苦笑著站在了一邊。
長發西裝男外號毒蛇,他已經是九爺手下數得著的高手,他都被一拳秒了,我有什麼辦法呢?
看著緩緩走近,渾身充滿了暴戾之氣的江東明,陳九安然穩坐,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倒出一杯酒,做出邀請的手勢,淡淡道“上門既是客,喝完這一杯,有什麼事咱們慢慢再聊。”
這年頭都講究以和為貴,打打殺殺太丟身份。
而且,對方敢單槍匹馬的殺到他的大本營,肯定是有所依仗。
就算心裡有火,也要保持優雅淡定。
江東明也不客氣,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陳九的對麵,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緊接著,一把抓起了酒瓶,“咕嚕咕嚕”,把陳九珍藏的十幾萬一瓶的紅酒灌了下去。
陳九耐著性子“你闖到我的地盤來,打傷了我的人,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
江東明肆無忌憚的打了個嗝,把腿伸到的桌子上,指著呂寶說“這小子領著一大幫人跟我咋咋呼呼的,嚇到我女人了,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
呂寶張了張嘴,卻沒敢說話。
毒蛇還在地上躺著呢,而且人家說的也沒什麼問題。
要怪就怪許傑那小子,事先沒調查清楚,惹了不該惹的人。
他要是能度過這一劫,絕對要廢了那小子。
陳九都氣笑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囂張嗎?已經很多年沒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屏風後麵的人影,沉聲問道“你想要什麼說法?”
江東明的嘴角一點點咧開,露出一個堪比胡杏般滲人的笑容,一字一頓的道“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
呂寶驚呆了,這小子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闖到這來讓九爺給他磕三個響頭?
道上的人把臉麵看得比命還重,此話一出那絕對是不死不休了。
“你說什麼?”陳九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江東明猛的直起了身子,幾乎和陳九臉對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