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康並未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隨口幾句,就將麵前的張樹立給打發走了。
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達康書記疲憊的靠著沙發,心力憔瘁,頭痛欲裂。
細細想想,張樹立那些話說的沒什麼毛病,而且很有道理。
但人一定要明白,道理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講的。
換作是沙瑞金今天站在這裡,他說屎是香的,李達康縱使心裡不認可,臉上也要帶著笑臉,點頭稱是。
所以人的道理,向來是身份地位所決定的。
很殘酷,但不好意思,這就是現實。
李達康現在能夠做的,是犯錯之後如何彌補,查漏補缺,把屁股給擦乾淨。
至於其他那些有的沒的,不要拿來汙染自己的耳朵!
11月中旬,京州。
瑞雪兆豐年。
點點雪花從頭頂飄過,地上白茫茫一片。
一深一淺,行人沿途留下痕跡。
閒來無事,徐朝陽帶著小高同學來到老高同誌家,最近在高老師的悉心教導下,已經在備戰來年省考。
什麼考研考博,現在的他暫時不奢望了。
不入官場,始終是局外人,很多東西看得清,卻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所以徐朝陽打算抓緊點時間,有高老師的幫助,他根本不擔心自己進不去。
看了會兒書,徐朝陽手捧熱茶,往大腿上輕輕一拍。
高啟蘭心領神會,但搖頭拒絕。
“在外邊呢,你正經點。”
徐朝陽瞪眼,高啟蘭裝無辜。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他隻好放棄那點小心思,等到回家再收拾她。
高啟蘭去幫著吳惠芬做午飯,百無聊賴,高育良在院裡的台階上抽煙賞雪。
本該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可祁同偉的匆忙到來,打破了這份祥和平靜。
“老師,出事了!”
同一時間,京州當地的某居民小區。
警笛大作,大量的警察圍住了案發地點,周圍已經拉起警戒線,一個個臉色愁苦,這已經當月發生的第二起惡性事件。
市公安局指揮大廳,局長趙東來親自到場指揮,臉色凝重,嚴陣以待。
李達康匆忙趕來,一張老臉緊緊皺起,緊隨其後的,還有光明區區長孫連城。
半個小時前,市局接到報案,有個孩子被綁架了。
綁匪和人質他們都認識。
“大風廠的工人王文和,應該是計劃好幾天了,尾隨跟蹤,無所不用其極!”
“那孩子是蔡成功兒子,還在上小學。”
“蔡成功出事後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把老婆和孩子安置在京州當地的一家老小區,誰知道王文和發什麼瘋,居然衝孩子下手!”
趙東來壓著火氣,迅速將事情給講了一遍。
作為公安口的老同誌,他處理過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唯獨在孩子一事上,是個人都會動惻隱之心。
再說冤有頭債有主,都要鬨到綁架這種地步了,不去找傷害自己的人,反而拿一個孩子出氣?
趙東來眼神冰冷,但畢竟是市局主心骨,完全穩得住。
李達康聽完後,惱火的直罵娘。
“聽你怎麼說,這個王文和就是個危險分子,當初為什麼放他走?!”
趙東來一聽這話就鬼火直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