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龍很快離開,場上便沒有了‘外人’。
祁同偉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心情稍微有些沉重。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快,讓人始料未及,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心裡多少有些擔心,畢竟高速行駛的汽車一但失控,想要救回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好在有外甥在幕後幫著查漏補缺,否則光靠他一個人,什麼時候被那些老狐狸給玩兒死,可能都不知道。
“朝陽,你為什麼要讓趙瑞龍去找李達康,這事兒能成功嗎?”
想到這裡,祁同偉憂愁的轉過頭,實在搞不清大外甥的想法。
高小琴也眨著好奇的美眸,同樣在尋求一個答案。
徐朝陽笑而不語,沉思片刻,才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舅舅,你說世界上最值錢,又最不值錢的東西是什麼?”
“嗯?”
祁同偉緩緩皺起眉頭,隨後直截了當的擺著腦袋,他不知道。
徐朝陽笑著給出答複。
“是希望。”
希望這東西,值錢的時候是無價之寶。
可不值錢的時候,比不上路邊的一根野草。
“李達康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肯定能看清現在的局勢,所以他目前最缺,也是最想要的,恐怕就是希望了。”
“而趙瑞龍也是一樣的,或許他自己意識不到,但我們能看透真相。”
“我先前說過,舅舅你想要上麵的人用著放心,就必須和趙家撇清關係,那麼就非得自斷一臂不可。”
“可趙瑞龍不是傻子啊,要怎麼把他安全的從山水集團摘出去,事後還不記恨我們,這是一個大難題。”
“那我們不妨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沙瑞金徹底放棄了李達康,那他為了爭取那最後一線機會,會怎麼做?”
祁同偉神色認真,現在的他不是以前的他,很多事情願意多動腦子,多去想想。
所以此時此刻,祁同偉得出了一個,比較令人意外的答案。
“堅定不移的跟著趙家走?”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明白了,但又不明白。
“不對不對,既然你都說了李達康那麼聰明,他會看不出趙家現在所麵臨的處境?”
祁同偉覺得不對,他能想到這一點,就等於算是個真正的棋手,而不是會被人當做棋子。
徐朝陽展顏一笑。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人在自身困境之中,會做出什麼,誰也說不定。”
“李達康可以去賭,也可以不去。”
“但這並不妨礙我們提前布局。”
“另外再換個角度想,上麵既然準備動趙立春,還等什麼呢?”
“又是最高檢,又是反貪局,又是侯亮平,又是沙瑞金。”
“他們勞神費力,為的什麼?”
徐朝陽自信滿滿,光彩照人。
“這是官場自古不變的規矩,地位越高的人,越不能用莫須有的罪名,必須要足夠的罪證,鐵證!”
“換句話來講,如果沒有這些,就算是省委書記沙瑞金,見到你們那位老書記,該低頭的還是要低頭!”
“李達康不可能不清楚這一些,他對局勢看得很透徹,對自身能力也很自負。”
“如果換作是你,舅舅,你願不願意去賭一把?”
祁同偉神情凝重,當然是願意的!
他想進位副省長,不就是在賭嗎?
進步的誘惑太大了,祁同偉無法抗拒,李達康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