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並未在京城待多久,聽說沙瑞金回京州後,他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應酬,就要即刻趕回漢東。
鐘小艾送他到車站,心裡有些患得患失。
“不多待兩天?”
“孩子想你留下來陪他,至少等到過完年再去。”
最近這段時間,鐘小艾對待侯亮平的態度,實在透著股不對勁。
侯亮平也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怨氣,但不知問題出在哪裡,也找不到辦法解決。
所以與其在家裡大眼瞪小眼,不如先分開一段時間,說不定過段日子,他們就和好如初了呢。
“不了小艾,漢東的形勢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既然沙書記已經回來,我還是早點過去,也好提前做些準備。”
在進步和家庭之間,侯亮平選擇了前者。
見鐘小艾神色不對,他又急忙補充了一句。
“儘量在過年前趕回來,工作再忙,年還是要過的。”
“這都沒幾天了,看你自己吧。”鐘小艾捋了捋頭發,雙方告彆前,她也多囑咐了幾句。
“出門在外,自己多注意。”
“我什麼人,你還不放心嗎?”侯亮平拿過背包,笑容燦爛。
“再說了,真要出了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我會給你打電話的,走了。”
他轉身離開,沒再多說什麼。
鐘小艾深吸一口氣,望著對方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了一抹難以察覺的掙紮和糾結。
京州。
對於李達康來說,今天算是生命中最糟糕的某幾天。
市委的工作錯漏百出,手下的乾部對他的不滿,已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恨不得全都發泄到他李達康身上。
高育良和漢大幫那邊,不知道對方出了些什麼牌。
迄今為止,對於他們的招數,自己是兩眼一抓瞎,光想也想象不到。
雖然他達康書記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在市委會上,三言兩語,輕描淡寫。
平複了心情的李達康,很快就將叫得最歡,想要‘造反’的孫海平給壓了下去。
“海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可你說的這個陳清泉,我記得,你和他之間好像有些小恩怨,小摩擦?”
李達康伸手指著孫海平,把公事變成私事,這就叫轉移矛盾。
孫海平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達康書記的意思是,我孫海平公報私仇?”
“沒有沒有,你多清高啊,你了不起,我們都應該給你豎大拇指!”
李達康皮笑肉不笑,陰陽怪氣確實有一手的。
孫海平冷哼一聲,還不等他出言反駁。
李達康就抬手打斷,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我看這樣好了,陳清泉的事,該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查!一查到底!”
“有什麼問題,犯了什麼錯,抓到實證後,該雙規的雙規,該雙開的雙開,絕不姑息!”
李達康麵無表情的下了命令,可其實這麼一大段話,關鍵的信息隻有兩個字而已。
實證!
張樹立為難道“有關陳清泉的問題,多是群眾舉報,至於嫖娼什麼的,要是不抓個現行,很難給他定罪。”
他能想到的,市政法委的孫海平自然也能。
所以他抨擊李達康,就在於對方總是喜歡馬後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