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電話那頭的侯亮平一聲不吭,興許是沒料到鐘主任會發那麼大的火。
兩人一起生活了二十來年,雖不至於一句嘴都不吵,可鐘小艾氣成這樣,還是少見。
侯亮平不知道的是,鐘主任早就看穿了他的所有把戲。
前次去漢東,侯亮平原本有機會。
隻要他坦白一切,念在夫妻間的情分,就算他把自己的老婆也給算計了,鐘小艾也不見得會拿他怎麼樣。
可惜他從始至終,他都沒覺得自己錯了。
一步走偏,接下來步步都走偏。
“李達康是什麼人?”
“就算他願意跟你合作,你又能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
“現在漢東大搞整風行動,你打一位的省委常委,市委書記的主意,不是在找死嗎!”
鐘小艾措辭嚴厲,為他好才這麼說。
但侯亮平心裡不服氣。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再說應該沒那麼嚴重吧。”
他自問自己足夠謹慎小心,和李達康隻在私底下見過一麵,兩人的合作,也隻存在口頭協議。
而且去找沙瑞金彙報工作時,侯亮平可是當著他的麵,好一番抨擊李達康。
所以在他眼裡,事情還沒嚴重到那種地步。
電話那頭,鐘小艾氣的胸疼,抬手輕輕揉了揉,這才壓著火氣繼續開口。
“凡事多想想,想清楚了再說!”
“你是最高檢的人,代表的可不隻是你一個人!”
好言難勸該死鬼,侯亮平要不那麼固執,他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都還拎不清孰輕孰重。
鐘小艾氣的掛斷電話,一屁股坐在床上,真是氣死了!
在法律意義上,她們兩人還屬於夫妻關係。
隻要還沒離婚,外界都會認為,侯亮平是鐘家的人。
所以,侯亮平的一舉一動,都會引來不必要的猜測和麻煩。
為了防止這一切,鐘小艾苦思冥想,看來有必要再去一次漢東。
另一邊,侯亮平掛斷電話後,心煩意亂的躺在沙發上,臉色異常的難看。
“有她說的那麼嚴重嗎,沙書記挺器重我的。”
“不至於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排擠和疏遠我吧?”
侯亮平頭疼難耐,其實他心裡知道自己錯了,不然不至於打那個電話。
可畢竟大男子主義,身上有包袱,不願意在鐘小艾麵前掉麵子,一來二去,就堅定的認為,自己才是對的。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自己找李達康的路數錯了,其他人也不該針對自己!
陳海可是他侯亮平多年的兄弟,兄弟有這麼做的嗎?
還有徐朝陽那個王八蛋!
他是不是早就挖好了坑在等自己?
侯亮平的思緒一團亂麻,總感覺所有人都在針對自己,老天爺實在是不公平!
一想到這些,侯大局長本來已經慢慢調整過來的心態,又有些扭曲和失去平衡。
至於鐘小艾買最早的飛機飛來漢東,也是他不得而知的事情。
京州,夜。
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晚,徐朝陽從高家出來,正結束了為期一天的學習。
現在已經是二月底,漢東今年省考的時間,定在了四月初。
時間已經不多,他必須刻苦一些。
好歹是高書記的關門子弟,到時候要是沒考到一個好的名次,自己都沒臉見人。
車上,老默目不斜視的開著車,徐朝陽剛跟高啟蘭打完電話,隻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老默這個人,要論身手,的確比不上祁同偉安排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