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這是?”
場上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侯亮平滿是詫異的望著迎麵而來的哭喪隊伍,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失態。
陸亦可、徐朝陽、李飛,三人同樣察覺到事情有變,彼此神色不一,但心裡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
誰死了?
林耀東很快給出答複,取下眼鏡,端正姿態,帶著林燦等人進行了默哀。
一分鐘後,他才難過的給出回應。
“三房有人去世,昨晚上突發疾病。”
“候局長,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的雅興。”
他說的輕描淡寫,侯亮平卻感到毛骨悚然。
在努力平複下內心的情緒後,侯亮平問出了一個自己最不想麵對的問題。
“三房去世的人……是誰?”
塔寨的私事,人家自然不可能告訴一個外人。
可林耀東卻一反常態,目送著哭喪的隊伍從眼前走過,然後理了理袖子,臉上居然有了一絲笑意。
“三房一個叫蔡小玲的,說起來,也算是我的侄兒媳婦。”
“她身體本來就不好,病了也不去看,十月懷胎才生了孩子沒多久,身子骨被熬垮了。”
“她男人在外麵務工,一年前失蹤了,到現在都還沒找到。”
“小玲是個苦命的孩子,是我們塔寨對不住她。”
“她人走了,留下一雙可憐的兒女,誰看了不說一句心酸。”
林耀東的語氣雲淡風輕,說完還抬頭麵向侯亮平,一板一眼的尋求著對方的幫助。
“候局長,小玲的男人叫林勝武。”
“看在孩子可憐的份上,你們要是有這個人的線索,請務必聯係我們塔寨。”
林耀東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眼鏡往上一推,然後後退一步,鄭重其事的給侯亮平幾人鞠了躬。
“拜托了。”
侯亮平第一次在外人麵前感到無所適從,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塔寨的可怕,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陸亦可十指緊攥,抿著微微發白的嘴唇,就是再傻也該看出來了,林耀東此人的瘋狂。
一個劊子手!
一個冷血無情,剛殺完人,血都還沒擦乾淨,就能冷靜自若衝著彆人笑的劊子手!
這樣的存在,不是身在金字塔尖的陸亦可能夠理解的。
也不是受了點窩囊氣,就一直怨天尤人的侯大局長,平日裡可以見到的。
他們充其量抓抓貪官,搞搞審訊什麼的,反正沒生命危險,也見識不到一個人狠起來,到底有多麼可怕。
所以徐朝陽很好奇,自己的舅舅年輕時,麵對的都是林耀東這樣的窮凶惡極之輩。
侯亮平一個早早被調去京城享福的軟飯男,是怎麼有臉瞧不起他那位老學長的?
瞧不起就算了,還和自己老婆趾高氣揚,指點江山。
現在好了,自己遇上了,傻眼了吧?
調查組好不容易找到蔡小玲這條線索,結果還沒幾天呢,人就直接沒了。
你有張良計,人家也有過牆梯。
調查組還在東山呢,可塔寨就是敢肆無忌憚的殺人。
殺了還不算完,還要當著你侯亮平的麵哭喪。
殺人,還要誅心!
林耀東的舉動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這是一個他們以往從未遇到過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