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康同誌,既然你都已經把態度擺了出來,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你打算去下麵各市縣做調研,那就去吧。”
“你是漢東省省長,國家的中管乾部,從原則上來說,也沒必要事事都向我做彙報。”
鐘承平收起內心的情緒,轉身走到李達康麵前,語氣平緩又不失力量。
李達康迅速離開椅子,低著頭,笑的有些勉強。
“謝謝,謝謝鐘書記能理解。”
他心中患得患失,有著說不出的憋悶。
本以為這會是一場艱難的爭鋒,沒想到鐘承平會答應的這麼痛快。
這是不是意味著,人家給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回事。
高育良能得到沙瑞金的寬容,是因為他本身的才華和人格魅力。
那自己在鐘承平眼裡,又該是個什麼樣的形象?
李達康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鐘書記辦公室。
他卸掉了身上的重擔,卻沒有預料中的感到輕鬆。
李達康步伐沉重,走出省政府的大門,眯著眼睛抬頭遠望。
今天是個好天氣,風和日麗,蔚藍的天空一碧如洗,萬裡晴空點綴著朵朵白雲。
自己站在晴空下,像是一根孤獨的路燈,縱然挺拔,身邊卻見不到任何人。
……
徐朝陽和孫連城暫時分彆,回到發改委主持接下來的工作。
他讓唐明玉做具體的落實,帶人了解清楚礦工新村的拆遷規劃問題。
孫常務讓發改委跟著一起參與其中,市委若是組織會議,自己這邊不能什麼都不準備。
唐明玉點頭答應,臨走前帶走了鐘瑤,讓她一起幫忙準備材料。
兩人走後,徐朝陽閒來無事,打算聯係一下老朋友,有時間一起出門聚聚。
電話才打出去,就得到了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
“你調去京城工作了?”
“是啊,你有意見不成?”
電話那頭的陸亦可心不在焉,保持著一貫的作風和脾氣,妥妥的火爆小辣椒。
“連我調走的消息你都不知道,可見你平時根本不關心。”
“陸姐,這話紮心了。”
徐朝陽走到窗前,邊開玩笑邊和她聊起了近況。
陸亦可毫不客氣的做出批評。
“小徐同誌,男人喜新厭舊可以理解,可你怎麼能忘記我們的革命友誼呢?”
“你深深傷害了自己的革命同誌,必須要對此有深刻的認識!”
徐朝陽啞然失笑,連連點頭求饒。
“是是是,陸姐,不!”
“領導!”
“領導您批評的極有道理,我日後一定注意。”
玩笑過後,氣氛輕鬆許多。
陸亦可滿意發笑,這才算是饒過了他。
其實多年以來,三人作為感情深厚的革命戰友,一直保持著聯係。
隻是徐朝陽情況特殊,反倒是陸亦可和鐘小艾,走動的越加頻繁。
去年,最高檢決定在全國重點省份抽調人手,培養一批高素質的政法乾部。
鐘小艾向組織推薦了陸亦可,陸亦可一直想擺脫母親的催婚,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目前她在最高檢混得風生水起,已經出任第四廳,最高檢經濟犯罪檢察廳廳長,是正兒八經的正廳級實權乾部。
徐朝陽回漢東工作的事她也知道,隻是工作繁忙,沒時間回來幫他慶祝。
“不錯嘛小徐同誌,都混上副廳了?”
“我看再有幾年,你就能夠追上我,然後再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將我徹底的征服在腳下。”
陸亦可的語氣中充滿調侃,徐朝陽也玩笑道“你這是什麼虎狼之詞,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不過陸姐,你真打算這輩子就這樣了?”
他話鋒一轉,打探起陸亦可的生活情況。
陸亦可鬱悶的開口。
“能怎麼辦,姐已經看透了婚姻的本質,特彆是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婚姻等於一場變相的交易。”
“我媽逼著我結婚,給我介紹的對象不是政府官員,就是高乾子弟。”
“我是真心沒那想法,反正我沒什麼上進心,也不打算繼續往上升了,就這樣唄。”
她看得倒是灑脫,但心裡明顯有著不小的怨氣。
“當初讓你假結婚你不肯,小徐同誌,這是你欠姐的。”
聽她舊事重提,徐朝陽實在扛不住對方的耿直霸道,隻好急忙轉移話題。
“對自己負責,挺好的。”
“我要是不做官,也沒結婚的打算。”
“並且未來幾年,不結婚不生孩子的趨勢會持續蔓延下去。”
“在這方麵上,我支持你。”
陸亦可點頭表示認同,心裡感到一陣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