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荷有點莫名其妙。
這出來之前還沒什麼,過一會兒整個人就變得冷冰冰了,一副生人勿擾的架勢。
她斜眼睨著較遠處的周滄晏,嘖嘖兩聲搖搖頭。
還是眼前的事比較重要。
嚴格說來,大承鏡內已有許多家行醫館加盟店,但直屬子店卻隻此一家,宋連荷當然是加倍用心,全部藥材都是陵安城的標準。
分館開張這天,駱賦邦以遂北戎主的身份親自到場祝賀,而非朝廷給封的嗣北王。
前幾日都是宋連荷親自坐鎮,再加上達溪和晁俊譽,以及大莓和大桃幫忙,一切很快走上正軌。
不過也正如曹鶯在信中所言,她若開起這分館,那麼她這神醫女的身份,也會很快曝光。
宋連荷想得明白,這事隻要周君臨知曉,想必承孝帝也已經知道了。
她倒不如借力打力,用自己日前積攢的一些好聲名,謀一張保命的底牌。
屆時她回了陵安城,不論是承孝帝還是周君臨,想動她也絕非輕而易舉。
索性,她也不再遮掩,反而大方承認自己的身份。
醫館外,戴著黑色麵罩的男子坐在茶館裡,影衛一邊為他奉上茶,一邊彙報道“豫州那邊傳來消息,翎王現已全麵接手大承軍,首當其衝就是岱水和豐白兩城,這二城若是失守,豫州難保。”
男子端起茶來喝,淺棕的瞳眸,始終落在對麵醫館內忙碌的俏麗女子身上。
影衛隨即又憤憤不平道“這也太偏心眼了吧!當初,承孝帝給主公的,全都是老弱病殘!輪到他親兒子了,直接從李襄王那裡調遣二萬精兵!這李襄王位處西南,他的兵自是適應西南氣候,又個個驍勇善戰!彆說是翎王了,就算是派出戶部侍郎朱玉良那個酒蒙子,這仗也打得贏!”
“永東王為何遲遲沒有除?這本就是周仰留給他兒子建功立業的好機會,誰曾想,永東王會稱帝,他這才坐不住了。”
至於他?
周仰不過是想來個一石二鳥之計,隨便一個貽誤戰機或是怯戰,都夠他滿門抄斬的了。最後,再讓周君臨前去收複失地,不過折損了三萬老弱病殘的士兵而已。對於現在的大承而言,還能減少一大筆的撫恤銀兩,何樂而不為?
如今,“擎王”稱病不見人,這不正如周仰預料到的那樣?
周君臨出現的也恰好是時機。
“可惜了,豐白和岱水,他拿不下了。”
影衛聞言也是嘿嘿笑兩聲“是啊,他豈能想到,如今這二城都已是主公的囊中之物。有玄鬿坐鎮,他們哪個也攻不下!”
周滄晏慢慢放下杯子,“用不了十日,李襄王就會撐不住。”
“這李襄王一向猴精猴精的,就算承孝帝許諾他再多,沒了這幾萬精兵良馬,那就等於是沒了立足的根本!他再貪,這種事也還是拎得清的。您這十日都是高看他了,依屬下之見,六日最多!”
周滄晏抬眸看他,唇邊一抹笑“喲,影主高見啊!”
影衛忙道“屬下不敢,您這可是折煞屬下了!”
他又問“童斌那邊怎麼樣?”
“您放心,他隻需要往榻上那麼一躺,誰來了都不搭理,那便露不了餡。聽說護國大將軍回回都被他氣得腦仁疼,出了帥帳就叫軍醫!”
“宋行風嗎?”周滄晏略微偏過頭,恰好看到宋連荷隨意抬手捶了捶肩膀,他緩緩起身“告訴童斌,彆給氣死了。”
影衛一笑“兄弟們都知道,宋行風再不濟也是王妃的親爹,是您的嶽仗,都有數呢!所以啊,也隻是在城裡擺弄擺弄他的畫像,讓百姓們拜一拜,求個子求個姻緣什麼的。”
周滄晏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玄鬿斷不會出這主意,是你出的吧。”
影衛撓撓頭,“要不說還是主公您慧眼獨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