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好熱……
感覺渾身都被燒乾了……是被火燒到了嗎……火……
我……現在……是在哪?
那是……什麼?
感覺到額頭一涼,小惠下意識地抬頭蹭了蹭。
“小惠……”
是……誰?
是誰在叫我?
小惠?可……我不是叫銀嗎?
為什麼……那個聲音……要叫我小惠?
可是……這個聲音好熟悉啊。
你……是誰?
是……哥哥嗎?
愈發遲鈍的大腦就像生鏽的齒輪一般,“哢哢”地轉了好幾圈,小惠才認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是……哥哥嗎?”聲音是小惠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沙啞,好像嗓子被砂紙磨了一般。
“小惠!”
是激動中又帶著擔憂的稚嫩聲音。
“彆……彆走……哥哥……。”艱難地伸手想要拽住什麼,可是光是抬起就已經費了小惠好大的力氣。
龍之介把自己的手送到小惠的手心。
手上的溫度燙得他心裡一酸。
“彆……不要小銀……”許是手中的溫涼帶給了她些許的勇氣,此時意識渾噩的她終於大膽了一回,“要小銀……不…不要太宰治。”
聽到小惠說的這三個字,龍之介震驚得瞪大了雙眸,一時沒能回應小惠。
迷迷糊糊中,一直沒聽到聲音的小惠此時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身體滾燙,心裡卻是拔涼拔涼的。
“好……不好,哥……哥?”如果說剛剛嗓子隻是乾澀,那麼現在更多的湧出一股酸意,眼裡好像不受控製一般,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
“彆……聽他的,他隻是……把哥哥……當做一個不襯手的工具……磨刀石,不要聽他的……”
燒迷糊的小惠隻以為現在還是在港黑的時候,攢著力氣又說了一大串。
“求……求你了,哥哥……”
聽著妹妹越加卑微的乞求,龍之介再也控製不住了。
從前,他一直都覺得哭泣是軟弱之人才會有的情緒,在港黑時,哪怕流儘了血,他都從沒有掉過一滴淚。
太宰治說他是一條狗,說他永遠都比不上他的那個朋友時,他沒有流淚;被太宰治懲罰兩拳五槍時,他沒有流淚;太宰治叛逃丟下他時,他沒有流淚;多年再遇見太宰治,說他的新部下比他好多了,他更是咬牙忍耐,隻想狠狠給他一拳。
可是,當他親眼看著妹妹抱著他平靜地走向火海,失去生息,看著她現在在自己麵前卑微乞求時,他哭了。
沒有淒厲的嘶喊,沒有悲痛的哀嚎,隻是就這麼無聲地流著成串的眼淚。
“好……”聲音嘶啞中又帶著哭腔特有的顫音,龍之介反手握住了小惠的手,“哥哥答應小銀,不聽太宰治的,哥哥選小銀好不好。”
看著小惠緊皺的眉頭鬆了幾分,龍之介更心疼了。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前世今生,他的妹妹到底因為他傷了多少次心?
這邊龍之介看著小惠難受的模樣,心裡猶如被刀割般難受,四個數碼寶貝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兄妹倆此刻的每一句話,每一次互動,都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地紮在他們心上。
吸血魔獸和巫師獸心疼小惠,究竟是有多不自信,才會對自己的親哥哥乞求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