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因為噩夢而溢出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舒繁璃後知後覺,淚砸到手背才發現。
原來自己哭了。
抬手擦了一下淚,舒繁璃腦海中的畫麵卻遲遲沒有散開。
好似一個魔咒一般。
她剛剛做的噩夢便是——
父母墜樓而死,世界滿是鮮血的模樣。
舒繁璃親眼目睹這一幕的發生。
這是舒繁璃做的最壞最壞的噩夢。
畫麵太過真實,舒繁璃額頭都鋪上一層冷汗。
她內心十分惶恐不安,想要去見爸爸媽媽,看到他們安然無恙的站在她眼前,也想要撲到他們的懷裡,尋求安慰,而到了門前,舒繁璃便想到不省人事,酒味濃重到有些刺鼻,不用猜便知道,爸爸今天又喝了很多酒,而媽媽眼底青黑,好似很久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的樣子。
舒繁璃伸出的手怎麼也敲不下去。
而回到房間,舒繁璃隻覺得那畫麵充斥在腦海中,她雙手緊握狠狠捶了被子一下。
然後又埋進被子中。
屋內隻有一片哽咽細微的泣音。
電話那頭男人的麵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微弱的火光照亮男人有些晦暗不明有些冷硬的臉,眉眼淩厲深邃。
原來是不知何時,舒繁璃將手機不小心掃到了床上,隨著她的動作,手機中唯一的那個電話被撥通了。
電話一響,穆來下一秒便接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
這個鈴聲是一個專屬鈴聲。
穆來接通後,便想著,不該接的。
但已經半夜,若她真的有事呢。
後麵穆來沒有說話。
因為他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按下打火機的手一頓,火光碰到了男人的手,火光灼手,穆來卻覺得,被灼的不是手,而是心臟一樣。
他麵無表情的叼著煙,手裡的打火機一直懸在半空,遲遲未動。
舒繁璃,哭了。
小啞巴,哭了
穆來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情緒,但總歸不是好的情緒。
為什麼會在深夜哭,是有人說了什麼,還是遇到了什麼事?
穆來很想出聲,但不知道該對此刻的舒繁璃說些什麼。
直到電話那頭的漸漸微弱,然後歸於有規律的呼吸聲。
穆來提著的心放了下去。
他聽著電話中的呼吸聲,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睜著眼一夜未眠到天亮。
而煙灰缸裡的煙頭越來越多。
他不想看到她在深夜無人的時候哭。
就算是哭,也應當在他麵前,被他欺負哭才對。
至於其他的原因,穆來並不想看到。
那手機,確實是穆來有意讓舒繁璃拿走的。
但他確實沒有想到,舒繁璃會打通這個電話。
後來他也知道,或許是無意按到了。
電話就這樣通了一晚上。
直到穆來要去公司,才將電話掛掉。
舒繁璃睡醒之後,覺得眼睛有點疼。
想起昨晚的事,舒繁璃還是有些窒息。
真是噩夢!
直到門外阿姨敲響了門,舒繁璃連忙起身去到浴室,看到鏡子中有些憔悴,眼睛紅腫的人,這樣出去若是被看到了,他們肯定會擔心。
舒繁璃用涼水拍了拍,然後又敷了一下。
等出門的時候比平時要晚得多。
不過好歹看不出來什麼異樣。
等吃完飯之後,舒繁璃回到房間才發現,床上有一個手機,她有些奇怪的拿起,便看到了通話記錄。
整整五個多小時。
怕是昨晚不小心摁到的。
舒繁璃想起昨晚的事,電話接通了,也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聽到。
舒繁璃此時無比希望,這個穆來並沒有聽到她晚上哭的聲音。
或許,他也隻是和她一樣,無意中按到了接通的電話,後麵便睡著了,什麼也沒有聽到。
舒繁璃麵上十分尷尬和彆扭。
覺得這種事真是頭一遭。
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嚇人的噩夢,以至於讓舒繁璃現在都有些回不過神來,出門就是尋找爸爸媽媽的身影。
無他,太過真實。
真實到,舒繁璃都以為自己是親眼看到了。
心緒遲遲未平複下來。
還有一個就是,以前從沒有拿過彆人的手機回家,這次居然將彆人的手機帶走了,也是頭一次。
這短短兩天,舒繁璃的情緒猶如坐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
舒繁璃今日出了一趟門。
是她的好朋友專門從b市過來了。
前兩日她在比賽,因此錯過了舒繁璃的生日。
比賽剛一結束,她就來了。
兩人約在餐廳見麵。
舒繁璃平日也是會出門的,有時候身邊會有保鏢,有時候是她自己。
一般見朋友的話一般是她自己,司機將她送到目的地,然後舒繁璃便坐電梯上樓了。
侍者為她打開門,舒繁璃朝人微笑著點點頭,開門之後便見到包間內坐著一個短發女人,耳朵上戴著兩隻大銀飾,很亮眼,最亮眼的還是她的容貌,是那種有些可愛的臉型,眼眸靈動,眉眼間滿是自信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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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朝舒繁璃張開手臂,嘴邊的笑容越發開心,舒繁璃也張開手臂和人擁抱。
這是她少數會和人有親密接觸的朋友。
再一個,由於種種原因,她的朋友本身也很少。
兩人的相識是在一場樂器比賽上。
舒繁璃是鋼琴十級,那時她有些無聊,去參加了比賽,後麵也和在比賽的苗之柔相識。
苗之柔原本是將人當做對手看待的,有些討厭舒繁璃每次都帶著保鏢的做派,還那麼高傲,不和彆人說話,彆人和她打招呼她也隻是點點頭,像是不屑和人多說什麼。
當然,這是最開始苗之柔的想法,那時她本身就對舒繁璃有點偏見,隻覺得她渾身是毛病。
後麵在一次合作中,才知道,舒繁璃並非是高傲不愛和人說話,而是,她說不了話,也逐漸了解了她的性格,以及為何會帶保鏢的原因。
苗之柔知道,便和舒繁璃道歉,說之前是她誤會了她,她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後麵,兩人就成為了朋友。
苗之柔和她的名字一點都不一樣,她小時候就愛調皮搗蛋,完全不像個小姑娘,她爸爸媽媽希望她安靜溫柔一點。
然後,這麼多年,還是一樣的性格。
用苗父苗母的話來說就是,彆人家的小姑娘都是穿著小裙子,長發飄飄,像個小棉襖,苗之柔完全就像個假小子一樣。
她從小留的就是短發,一直到現在。
“阿璃,對不起,錯過了你的生日。”
舒繁璃溫溫的笑著,打出一串字沒事的,你不是過來了麼,我很高興,謝謝你,阿柔。
苗之柔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拘的性格從細節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