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繁璃，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對麵的聲音一下就升高了，“爸媽把你養得這麼大，你真是個白眼狼，也不配姓程。”
從程繁璃開口的第一句，程寶貴就站了起身，表情瞬間變了。
程繁璃聽著略刺耳的聲音，將手機拿遠了一點。
手機對麵的聲音又換了，變成一到略滄桑的中年男性的聲音，“寶貴說得對，你遲早就是要嫁人的，我們把你養得這麼大，你也是時候改報答我們了。”
“你當一個富家太太有什麼不好，人家給的你一輩子都賺不到”
程繁璃懶得聽，她將手機的聲音按到最低，眼睛看著窗外的烏雲，一眨不眨，眼底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
見手機裡沒有什麼動靜之後，程繁璃語氣冷淡說了一句“說完了嗎，說完我掛了，我還在上班。”
程繁璃這句話讓對麵的程家人一家炸開了鍋。
“上什麼班，我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還不趕緊辭職回來！”
程繁璃“爸，既然你們都聽得到，那應該不用我說第三遍吧，我不會聽你們的辭職回去嫁人的。”
“跟你完全說不通，反正你聽也好，不聽也罷，反正都要回來，不然我們就鬨到你單位去，說你是個白眼狼，連父母都不養”
聽到這話的程繁璃還有點慶幸，幸好沒有將自己所在的地址告訴父母。
或許對麵的幾人也想到了這件事，便開始罵罵咧咧。
程繁璃將手機放在窗台的位置，窗外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雨來，對麵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耳朵，“狼心狗肺，白眼狼，不孝女，累贅，當初就不該生下你，或者早點把你給賣了就好”
聽著對麵罵罵咧咧，指責警告的話，程繁璃垂眸，突然笑了一下，這個笑容甚至稱不上美好，就隻是笑，像是心灰意冷，毫無期待的晦暗。
作為高價彩禮的獲得方，不是被嫁過去的女性，而是女性身處的家庭和所生下的兒子，他們是利益的既得者和獲利方，程家就是這樣的一個家庭，程家父母和程寶貴當然覺得彩禮越高越好。
古時候的厲鬼多是女鬼，是封建產物父權社會中千千萬萬的可悲的女性，是一種不折不扣的中式恐怖。
中式恐怖，讓人膽寒。
人吃人，可不得恐怖嘛
程繁璃一直沒有說話，她已經回到工位做自己的事，任憑對麵一直說，她也聽不到。
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時候，程繁璃將手機朝上，發現電話已經掛斷。
最後可能是對麵的幾人說累了，也可能是知道程繁璃沒聽，自討沒趣就給掛了。
程繁璃手指微動，直接將這個號碼給加進黑名單了。
一同進入黑名單的還有程父和程寶貴分彆的電話號碼。
她聽到這些，甚至都沒有特彆意外。
要不是做過親子鑒定，程繁璃確實會懷疑她是否是程家父母的孩子。
但可惜了，她的確是他們親生的。
程繁璃難以理解他們的思想，也不想去理解。
她小時候還是對父母抱有期待的，後麵得到的不過是一次次的失望的積累，失望積攢多了，程繁璃聽到那些惡毒的話，都有些麻木。
她從小生長的就是這樣一個家庭，所以才會對蕭沭遠寄托全部的愛，那是她自小的偶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引著她一步步逃出深淵的人。
所以甘願畫地為牢，做愛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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