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啊,你今天給太子講些不一樣的吧,”
論及博采眾長,劉徹覺得沒有比陸鳴這裡更適合的了,跨越千年的見識,
隨便說一點東西就是現在沒有的,論知識廣博,天下人恐怕無人能出其右。
衛子夫也道“今天陛下和我都在,有什麼不方便傳出去的,我們會叮囑據兒保密的。”
陸鳴這段時間給太子劉據講解的內容雖然廣博,卻幾乎沒有如何當皇帝,如何治理天下的內容,
《師說》,數學,簡體字,拚音,都是純粹的學問。
不像那些儒家門人,逮到機會就要教太子如何治理天下,如何當一個好的儲君,
甚至他們還總想教陛下如何當皇帝,
似乎離開儒家,離開他們,大漢就無法存續下去。
“不要說你沒有實際經驗,那些儒生當官之前也沒幾個人有實際經驗。
你儘管說,朕可以分辨。”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鳴也不再推辭。
“今天咱們講講《君主論》吧,我記得多少就講多少。”
之所以選擇這本書,最大的原因就是這本書中倡導的理念違背了世俗的道德要求,
將政治與道德分離,隻論利害,不談道德,在西方政治發展曆史上有一種石破天驚之效,
這本書一度聲名狼藉,被教廷列入禁書行列,
言語的直白,適合給劉據這種容易陷入很傻很天真狀態的寶寶來一點無恥的震撼。
“先談一下我的理解,這本書最核心的內容就是,強調君主是有另外一套道德標準的,隻要有利於國家的繁榮和政權的鞏固,就不必受普通道德倫理的約束。”
這種思想在大漢算不上新奇,隻是足夠直白而已,
申不害、商鞅、韓非子等一批法家門人,早已經提出類似的治國策略,
韓非子更是集大成者,提倡君王要用“法”來統治人民,用“術”來駕馭臣子,用“勢”來保住皇位,
他們的學說中,同樣不在意仁義道德,比《君主論》更加的徹底,更加的厚黑。
“君主應該警惕自己不要沾染可能危及政權的惡名。如果做不到,放縱一下也沒什麼關係,進一步來說,就算是壞事,如果不做就很難維持自己的政權,那就應該堅決去做……”
聽到第一句的時候,劉據還沒有多大感觸,這也是讓君王不要作惡,沒什麼特彆的,聽到後麵的時候孩子傻了,
壞事也要堅決去做麼?
劉據看向父皇和母後,想要從他們的臉上看到和自己一樣的震驚,
卻發現他們毫無反應,似乎根本就不為所動。
劉徹能有什麼反應,對於他來說,這本書的內容有點小兒科了,
作為曆史上數得著的政治機器,在他麵前,《君主論》中最犀利的理論都顯得有些幼稚。
道德?劉家的君主什麼時候在乎過,
馬基雅維利在《君主論》中強調,為了政治上的成功,可以采取一切手段,而不要去管什麼道德不道德,
在劉家的幾位皇帝來說,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從漢文帝到漢景帝,再到如今的劉徹,道德何曾成為過他們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