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能討一碗水嗎?”薑雲初笑嗬嗬的上前,她看了看莊子的名字,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那個老伯一身的粗布衣服,補丁打了好幾層了,腳上穿著一雙草鞋,腰已經佝僂了。
“喝吧,那邊的水都是乾淨的。”
那個老伯麵無表情,指了指不遠處的水桶。
薑雲初喝了一碗水,然把自己的水囊灌滿了,這才走到了老伯的身邊,遞過去了兩個銅板。
“這……水不值錢。”老伯有些激動,雖然嘴裡這麼說著,但是卻舍不得把銅板還回去。
“老伯,這錢你放心收著,我就是想問問,這莊子怎麼樣呀?你這一年能落下一點糧食嗎?”
薑雲初看了看莊稼,長勢喜人,今年應該又是豐收的一年。
“落下?”
“嗨,這個年月,能餓不死就行了。”老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他們是佃農,就是指著給人種地活著。
他們沒有自己的房子,沒有自己的地,去哪家種地,就住臨時的地方,如果不乾,那就隻能餓死了。
這就是他們佃農的命。
還有一些短期的佃農,這些人有自己的房子,也有一些少量的地,在農忙的時候,會出來務工,為了賺一些銀錢。
薑雲初的臉色不太好看了,她看過去年的賬本了,去年的收成很好,這些佃農直接分了五成的糧食,不可能不夠吃啊。
太妃娘娘一向心善,給佃農的糧食,從來都是五五分成。
“去年的收成很好啊,怎麼會不夠吃呢?”她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怕期間有什麼誤會。
老伯歎了一口氣,愁苦地說道,“收成好,可跟我們這些沒有根基的佃農,有什麼關係?”
“東家想給我們一成,就是一成,想給我們兩成就是兩成。”
“我們家五口人,哪裡夠吃啊?”
“小孫女養不活了,生下來的當天,就讓人抱走了。”
薑雲初的愣了愣,她眼睛花了?
剛剛看錯莊子的名字了?
不應該啊!
“這是攝政王府的莊子?”薑雲初問了一句。
“是。”
“那佃農分幾成糧食?”薑雲初又追問了一句。
老伯站了起來,“三成。”
“這麼少嗎?”
明明賬本上,有各個佃農的簽字,明明是分了五成,怎麼老伯會說三成。
這裡麵,到底是誰在說謊?
其實她都不用去仔細查,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老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沒有什麼理由騙自己。
“張老三,磨磨唧唧乾什麼呢?你到底還想不想年底分糧了!”
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個的眼神有些沉,看著薑雲初的眼神,並不友善。
薑雲初對那個人點了點頭,然後對老伯說道,“謝謝老伯讓我喝碗水。”
隨後,她便轉身離開了。
現在最要緊的事兒,還不是莊子,她要去凝光頂,這邊莊子的事兒,恐怕已經不是一時半會了,她需要細細地想想。
“那個人是誰啊,都說了什麼?”中年人走到了老伯身邊,看著老伯問道。
“就是一個討水喝的,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