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一點,大明星。”安蜜兒調侃,“我就是為了你而來的。”
這可真是唾手可得的甜美誘餌。
然而秦湛的嘴角直抽,最後誠實的回答,“我可無福消受。”
“為什麼?”安蜜兒好似來了幾分興趣。她的手指勾著欄杆,以此維持身體平衡,整個人向前傾倒,幾乎已經挨上了秦湛。
好似下午那一幕電影場景的複刻,隻不過主動的一方換成了女主角。
“有什麼不可以的。至少我感覺很好,你難道不好嗎?”
一點都不好——秦湛重重的歎氣。
而且安蜜兒分明在偷換概念,即便她真的是為了他而來,也必然有著更加深刻的原由,而不該是淺表的、浪漫的。
不過既然說到這裡,秦湛認為倒是也不妨說的明白一點,“下午拍攝的那場戲是怎麼回事,你其實和我一樣明白。以我們如今敵友不明的關係,也不適合再拿這件事出來……開玩笑。”
安蜜兒大概是被“玩笑”二字傷著了,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其實你應該很清楚,我並不介意讓它變成真……”
秦湛不由分說的打斷她,“但是我介意。”
安蜜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仿佛歎息般吐出兩個字,“好吧。”仿佛她做出了多大的讓步似的。
秦湛心說,這才哪到哪啊,正題幾乎都得還沒開始呢。這女人實在太擅長以退為進了,儘管有種說法是“美貌是女人的武器”,那麼安蜜兒無疑已經將這件與生俱來的武器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
安蜜兒仔細的察言觀色,發現對方比自己還沉得住氣,也是相當鬱悶。好似他費了那麼大周折將自己弄到這鬼地方,隻是為了揭露她欺騙黃維然感情似的。
真可笑,他又不是情感的衛道夫。
他之所以更能沉得住氣,隻是因為局麵對他更有利罷了。
安蜜兒又想歎氣了,她試探著提了一個問題,“你不想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嗎?”
秦湛不置可否,反道,“相比較起來,不如先說說你的身份。”
“原來你好奇這個。”安蜜兒玩笑似的道,但內心已是一片驚濤駭浪。
秦湛提到了“身份”,換言之,料準了她並非單打獨鬥,更不是為了暗戀這一類愚蠢至極的理由。
世界並非風平浪靜,而芸芸眾生卻被蒙在鼓裡——
但既然秦湛是他們要找的人,比普通人多知道一些內情也不奇怪,但組織裡那些坐井觀天的老家夥們一定猜不到,秦湛的了解會如此深。
而最讓安蜜兒心生恐懼的是,秦湛迄今為止的一舉一動可以說是無懈可擊。從電影正式籌備開始,他們共事的時間也不短了,在今晚攤牌之前,他身上真的是一絲風都沒有露過。
如果安蜜爾知道,不光在她麵前,哪怕是麵對女友,秦湛白天與黑夜也是兩張皮,她大概就不會如此鬱悶了。
安蜜兒實在無從判斷對方究竟了解到怎樣的程度,隻好壯著膽子,進一步試探,“那不如你自己猜一猜,我究竟代表誰?”
一點提示都不給嗎……可真是漫天撒網瞎猜的遊戲啊。
——要讓一個局外人心甘情願的為我們辦事——
秦湛腦海裡突然掠過她說的話,再加上之前差點引發凱撒故障的情報,靈光一閃,“你們是‘互助會’。”
這可真是演技巔峰,明明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但無論是神色、還是語氣,秦湛都無懈可擊的扮演著一切儘在掌握的姿態。
安蜜兒果然被驚著了。她不再斜倚欄乾凹造型,趕緊衝著對方躬身行了一禮,表示尊敬。
即使對方態度變的很好,但秦湛沒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他抓住機會要求,“那麼是不是可以告知你們找上我的目的了?”
略作停頓,又不無諷刺的補充,“還是說,需要我繼續猜猜看?”
安蜜兒連忙申明,“不敢。”
又是沉默。
安蜜兒仔細想了想,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秦……先生,你是不是對我們互助會有什麼誤解?”
儘管在劇組裡,為了配合默契,他們都是彼此稱呼姓名,有時候開起玩笑,安蜜兒還會學著影迷叫他“阿湛”,可眼下情況特彆,她認為還是叫先生更妥當一點。
“我也希望是誤解。否則,那些被迫變成怪物的普通人,未免太無辜。”秦湛語氣輕飄飄的,但話裡的含義卻非常重。
先不說彆的,想想今夜亂入拍攝場的人形生物吧,數量已超過好幾百,都是一條一條鮮活的人命。
所有人眼下都被一區軍部收容了,也不知最後能不能解除他們的症狀。
安蜜兒苦笑,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秦先生莫不是以為那些人是被我們弄成那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