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看了滿滿當當一屋子死人都會嚇的不輕,更不要說他們奇詭的死狀。
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端坐在會議桌的兩側,儼然是一場嚴肅的學術會議。除了他們脖子上的那一道血痕……或者稱之為傷口更加準確,鮮血從割開的頸動脈中湧出,潑墨般的染紅了白色的布料,相當具有視覺衝擊力。
這種時候當然不好勞動上司親自動手,副官利夫主動上前,隨機挑了幾名死者檢查傷口。然後,他又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了兩把染血的手術刀。
“哐”“哐”連續響兩聲,手術刀被擱在桌上,利夫給出了顯而易見的結論,“應該是自殺。”
一看脖子上刀口被劃開的方向,再看凶器掉落的位置——不難將整個過程串聯起來,這些家夥坐在會議桌邊自刎,隨後手臂失去支撐軟軟垂下,握不住的手術刀掉落在了旁邊……
“所有人都是自殺。”赫伯特說的更加明確一點。他繞場轉了一圈,不僅看到掉落在地的手術刀,還有個彆的刀子依舊握在死者手中,這比什麼都能說明狀況。
“不過……”赫伯特咧了咧嘴,似乎有些不知該怎麼措辭,最後乾巴巴的擠出一句,“他們還真是下得去手。”
慕景回複,“不僅能下手,看起來對於自殺,他們根本沒有猶豫。”
拿手術刀割自己的脖子,那些傷口不僅深,而且相當利落乾淨。換言之,是一刀斃命。
再看這些家夥一副研究員的裝扮,應該可以劃入書生的範疇,連雞都不一定殺過,殺起自己來竟然不帶絲毫猶豫。
……慕景的思緒往某個岔路上微微一轉,又意識到自己或許想的不對,秘密之城的研究員,雞他們可能真的沒殺過,但人則不一定了……
“這些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僅僅因為被圍攻了,便集體自刎?”赫伯特沒法理解當前的情景,說話的聲調還是乾巴巴的,“他們的表情看起來也太滲人了,送死還這麼安詳?彆是動手之前還做了什麼手腳吧?”
弄不好赫伯特真的觸到了什麼關鍵。
慕景吩咐,“取個血樣。正好r博士跟著一塊兒來了,把樣本交給他化驗。”
利夫此刻正好站在旁邊,對於這類舉手之勞,當即完成了。為了化驗結果更加準確,他一共取了五個樣本,男女都有。
“那麼,我們……”赫伯特剛要問是不是繼續往前走,耳機裡就傳來一整片請求通訊的鈴聲。他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是分開行動的各個小隊前來彙報情況。這些家夥,敢情像是約定好了,連彙報都同時進行。
今次帶到冰原上的,從建製歸屬上來說都是赫伯特的人,所以即使分散開了,他們還是習慣向他彙報情況。
放在士兵們身上是合情合理的,但赫伯特不能那麼不講究,他沒有猶豫,直接開了免提,主要是為了讓慕景也能同時聽到彙報。
“報告,這裡是a組,負責搜查二樓東側,發現十三具屍體。”
“報告,b組,在二樓西側發現九具屍體。”
“c組,三樓中部大廳,也發現了屍體,二十五具。”
“報告,d組……”
……
既然赫伯特講究分寸,慕景當然也同等回報,既然人手都是對方帶來的,之前分組等細化安排時,慕景並不曾插手,也沒有管究竟分了多少組。如今聽這一組接著一組的彙報,竟然沒完沒了。
她打斷,“等一下,有發現活人嗎?”
這一次的回答整齊劃一,“沒有!”
隨即,各個頻道都是一片沉默,詭異至極的情況讓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依然是慕景最先有了主意,“瓦恩,你找個人對各組發現的死亡人數做一個彙總,還有死因,看看有沒有割喉之外的其他死法。等拿到統計結果之後,再看怎麼處理。”
赫伯特對副官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來負責此事,這原本也是利夫最擅長的事。
慕景沒管這些細枝末節,目光向另一頭望去,接上之前被打斷的話題,“那麼,我們繼續。”
會議室的另一頭也是一扇門,不過根據偵察設備全麵掃描出來的構造圖,後麵沒有房間了,而是一個電梯豎井,直通地下室。
地下室,一聽就有貓膩。
如果說整座城中哪裡最有可能存放核心機密,地下室的可能性無疑是最高的。
而且從結構圖中來看,地下比地上空間還要更加龐大,不止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