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一新生,明早還有課。”秦時回答。
平易近人的江百川保持著和善的微笑,道
“能考入京城大學,那都是佼佼者。明早江叔送你過來,我住的地方離京城大學不遠,開車也就二十分鐘。”
我可不是考進來的,純粹走後門秦時尷尬而不失禮貌笑道
“江,江叔,你等我一會,我去收拾東西。”
說著,他抬頭仰望雨夜,任由雨滴輕拍臉頰。
“好。”江百川沒有多問,隻是回到車裡等待。
良久,秦時拉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上了邁巴赫。
也許從這一刻起,他才真正與顧家決裂。
往事隨風過,今後不回頭。
翌日清晨。
一輛邁巴赫停在京城大學門口。
秦時推開車門,果然,幾乎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顧天擇。
這其實在秦時的意料之中。
顧天擇昨晚聯係不到他,今早很可能會在京城大學門口等他。
畢竟,當初他想上大學的眼神和語氣特彆堅定。
而顧天擇認為,秦時不會因為昨晚的鬨劇,放棄上學。
他們預判了彼此的預判。
後排的江百川餘光一掃,饒有興致低語,“顧天擇這個點,他不在公司開會,跑京城大學門口來做什麼?”
忽然,他後知後覺發現,“仔細一看,你和顧天擇挺像。”
“像嗎?我不覺得。”秦時背起單肩包,對江百川告彆,“江叔,你回去吧,謝謝你幫我。”
“你這孩子,彆跟我客氣。當年,陳先生救了我一家,他對我的恩情,永遠還不完,所以,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把江家當成自己家即可。還是那句話,想要什麼直接提,江叔力所能及的都滿足你。”
江百川字字真情,句句肺腑,對秦時也算愛屋及烏。
當年,他一家四口去米國遊玩,順便考察一個項目,誰知,被一群劫匪持槍綁架,若非陳墨僅憑一己之力,一人一劍橫掃三十多名劫匪,那他實在不敢想,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會有什麼下場,自己的兒子又會有什麼下場?
自己也絕對不可能活著回國。
毫不誇張,陳墨在江百川心裡,就是一個神,從天而降救了他們一家人的神。
因此,陳墨的弟弟,江百川自然全心全意去對待。
秦時見對方如此真誠,還能說什麼呢?
他微微頷首,步履沉穩走向角落。
顧天擇注意到了秦時,表情懵圈。
兒子怎麼從一輛邁巴赫上下來?
短暫思忖,他立刻露出一臉慈父的笑容,張開雙臂,走去要擁抱秦時。
這次,秦時選擇了後退。
他不想和對方過多糾纏,打開單肩包,取出一遝又一遝現金,一共五萬零兩百,以及一把鑰匙,遞給對方。
“錢和房門鑰匙,還你,從今往後,我們誰也不欠誰。”
望著遞過來的現金和鑰匙,望著兒子那張毫無波瀾的臉,顧天擇心頭一顫,眼神沉了沉,語重心長道
“非要如此嗎?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哈哈哈”秦時大笑起來,笑的很是諷刺,笑的很是低落,笑的很是無語,“你除了會說這句話,還會說什麼?”
“你以為,我是從山村裡來的,可以任你擺布?”
“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虛偽,看不出顧家的虛偽?”
“我給過你們機會了。”
“我要的一直不多,但你們給我的隻有壓抑。”
“拿上錢和鑰匙趕緊走,彆來煩我,我的父母早就死了!”
這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紮心,說的那叫一個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