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丈夫的安慰,孫蓉微微一怔,眼眶中積攢的委屈差點湧上來。
她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聲音輕緩卻帶著一絲疲憊“老爺不必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追究下去,反倒顯得我們小題大做。老夫人年紀大了,想必也是一時聽了些偏話才產生了誤會,事情能平息就好,沒必要再追問。”
林時遠見孫蓉如此大度,心裡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本來就沒有打算真去找老夫人追究此事,畢竟他知道老夫人的脾氣。
隻要孫蓉不再追究,他也樂得糊弄過去。
他笑著點了點頭,繼續安撫道“夫人果然賢德。你說得對,母親年紀大了,有時聽信一些偏言也在所難免,咱們家和氣才是最重要的。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孫蓉聽了這話,心中雖然仍有些苦澀,但她明白,事情到這裡也隻能如此了。
她輕輕歎了口氣,眼中的委屈依舊未散,低聲說道“老爺說的對,家和萬事興。”
張府的馬球會這天很快就到了。
貴女們穿著精致的衣裳,嬉笑著參加各類活動,場麵洋溢著歡快的氣氛。
孫蓉帶著林家的幾位姑娘們來到場地邊,林若萱和林若巧看到了投壺,便迅速去玩了。
兩人玩得正興起,笑聲不時飄散在空氣中。
然而,林若萱遠遠瞥見林若雪到場,發現了她神情有些異樣。
“大姐姐來了。”林若萱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壺箭放下。
“走,咱們去看看。”林若巧也察覺到了林若雪的不對勁,連忙跟著林若萱走了過去。
林若雪一身華服,顯得十分端莊,但她臉上的倦意和隱隱的焦慮卻藏不住。
她步伐雖穩,但眼神空洞,似乎心事重重。
見到妹妹們走來,林若雪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但笑容卻未達眼底。
“大姐姐,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好?”林若萱率先開口,目光中充滿了關切。
林若雪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什麼,隻是有些累。”
林若萱聽出她話中的敷衍,知道情況絕不會這麼簡單。
她看了一眼林若巧,兩人心照不宣。
林若萱輕輕拉住大姐姐的手,低聲說道“大姐姐,我們是姐妹,你若有心事不妨說出來,彆憋在心裡,發生什麼了?”
林若巧也在一旁勸道“是啊,大姐姐,若有事我們可以一起分擔。”
林若雪看著兩個妹妹關切的眼神,心中壓抑的情緒找到了宣泄口。
她輕歎一聲,眼中的疲憊愈加明顯,終究是無法再隱瞞“其實,最近家中發生了一些事情,折騰得我實在是心力交瘁。”
“家中?是齊家發生了什麼?”林若萱皺眉,立刻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
林若雪點了點頭,聲音略顯沙啞“是老夫人,她又開始折騰了……但這次並不是給澤深塞妾侍,而是轉向了父親。她突然要給父親納個妾,把府裡搞得雞飛狗跳。”
“什麼?”林若巧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憤憤不平的神情,“給齊大人塞妾?那齊大人和齊夫人都同意嗎?”
“哪裡同意。”林若雪無奈地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婆母早已氣得大發脾氣,也和老夫人吵了好幾次。可是老夫人堅持不肯鬆口,整個齊府因此烏煙瘴氣。”
林若萱眉頭皺得更緊,沉聲道“老夫人也太過分了。”
林若雪苦笑一聲,繼續說道“這還不算最糟糕的。現在老夫人以‘進孝道’為名,住進了府中。”
“她說要讓我們大房的人服侍她,天天天不亮我就得起床,和婆母一起站著伺候她。三餐都要站著等她用膳,甚至晚上還得替她洗腳……這幾天折騰下來,我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就連婆母也病倒了。”
林若萱和林若巧聽後,心中一陣怒火,但兩人麵麵相覷,知道此事極其棘手。
林若巧咬著下唇,臉上滿是憤憤不平“大姐姐,你怎麼能受這種委屈?老夫人簡直是……簡直是仗勢欺人!你們難道就不能反抗嗎?”
林若雪搖頭,歎息道“反抗?她畢竟是齊家的老夫人,說是要儘孝道,如何反抗?”
林若巧聽完了之後,頓時火冒三丈,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憤怒,忍不住直罵“齊老夫人簡直欺人太甚!堂堂齊家的老夫人,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這到底是存了什麼心!”
她憤憤地來回踱步,手都快捏成了拳頭,怒氣衝天,但卻無法找到宣泄的出口。
林若雪看著妹妹這副模樣,心中雖然有幾分暖意,但也無奈地輕歎一聲“老夫人一向強勢,我們大房能做的,也隻能是忍耐。”
然而,林若萱卻沒有像林若巧那樣怒火衝天,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靜與思索,片刻之後,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有了主意。
她輕輕拍了拍林若雪的手,笑道“大姐姐,彆急。這種事情未必無解,老夫人是明擺著不讓大房好過,但她用的是明理,那我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林若雪一怔,眉頭微皺“以其人之道?怎麼還?”
林若萱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湊近大姐姐和七姑娘,低聲說道“老夫人為了折騰你們,不惜硬塞小妾,那我們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嚇一嚇那些妾侍,讓她們自己主動跑掉。你們不需要直接出手,隻需借助一點神神鬼鬼的手段。”
“神神鬼鬼?”林若巧好奇地睜大了眼睛,怒氣似乎被這話衝淡了幾分,急忙問道,“八妹妹,你到底有何妙計?”
林若萱淡然一笑,輕聲道“我們可以製造一些‘鬨鬼’的假象,嚇得府中人心惶惶,特彆是那些新來的妾侍。她們畢竟心虛,來齊府的目的不過是攀附權勢,這類人最是怕招惹不乾淨的東西。等到氣氛渲染得差不多了,就讓姐夫請鄒大神來府中驅鬼,找個由頭說是齊老爺子在地府中思念美人,要接走幾個‘小妾’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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