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萱帶著兩位姐姐四處走動，又讓紅雅和綠翹陪著姐妹們在院中品茶、賞花。
期間，確實沒有顧家長輩或旁人前來找麻煩，府裡上下也對林若萱恭敬有禮。
林若雪將一切看在眼裡，心裡鬆了一口氣。
待到日落時分，兩人也就放心了，便依依不舍地與林若萱告彆。
剛送走林若雪和林若巧，鎮國公夫人就走了進來，見林若萱神色寧靜，臉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
“若萱，”鎮國公夫人溫聲開口，坐在林若萱旁邊的椅子上，目光慈愛，“這幾日感覺如何？身子恢複得還好嗎？”
林若萱連忙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多謝母親關心，兒媳已經好多了。”
鎮國公夫人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語氣中滿是關懷“你做得很好，母親心裡清楚你為妍清付出了多少心力。雖然外麵的人多嘴多舌，但你千萬彆放在心上，隻管安心休養。”
林若萱聽到這話，微微愣住，臉上露出茫然“外麵的人？母親，外麵發生了什麼？”
鎮國公夫人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林若萱可能還不知道外界的傳言，連忙收斂起臉上的情緒，換上溫和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沒什麼大事，不過是些人愛胡亂議論罷了。你不必理會，隻要養好身子，就是對我和南淵最大的安慰。”
鎮國公夫人的語氣柔和，卻掩蓋不住其中對林若萱的關切。
林若萱心中一暖，連忙點頭答應“母親放心，兒媳會照顧好自己的。”
鎮國公夫人滿意地笑了笑，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
鎮國公夫人走後，林若萱心中始終有些疑惑，便將紅雅和綠翹叫了過來。
她皺著眉頭問道，“剛才婆母提到了外麵的傳言，話裡話外似乎有什麼事瞞著我，你們知道外頭究竟怎麼了？”
紅雅和綠翹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幾分猶豫。
紅雅上前一步，試探著說道“大娘子，其實外麵的人……的確說了一些閒話，但奴婢們覺得，您不用放在心上，世子肯定會替您處理的。”
“閒話？”林若萱眉頭微蹙，語氣中透著不解，“到底是什麼閒話？說清楚些。”
紅雅歎了口氣，便將外界的傳言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若萱。
“外麵的人說，您在朱家鬨得太凶，甚至拿刀挾持朱康，才導致王妍清早產不治……還有人提起您當年為了大姑娘在歐家鬨事，說您從小到大都是蠻橫霸道，目無規矩。”
林若萱聽得滿臉愕然，緊接著便被氣笑了“真是好大的膽子，連這種話都敢亂說。我去朱家是為了救人，怎麼反倒成了罪魁禍首了？”
綠翹連忙安慰“大娘子，這種閒話都是沒有根據的，您千萬彆被氣壞了，奴婢們相信世子爺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林若萱壓下心頭的怒氣，神色漸漸平靜下來，低聲說道“南淵若是知道這事，必然會處理乾淨。外界的流言蜚語，我也不是第一次聽了，倒也不至於受太大影響。”
顧南淵書房中。
慶吉和慶祥並肩走了進來，手中各自捧著一疊厚厚的文案。
“世子，”慶吉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隱隱的興奮，“朱家的情況，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果然不簡單。這次調查有了不少收獲，還牽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人物。”
顧南淵眉梢微挑，眼神一冷“哦？說說看。”
慶祥將手中的文案放在桌上，打開第一頁，指著其中的幾段內容說道“朱家表麵上依靠典當行和商隊生意，但背後還經營著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他們通過各地的人牙子，強迫一些貧苦人家將女兒送去做妓子，甚至連男子都不放過，掙來的錢全都進了朱家的腰包。”
慶吉接過話頭，補充道“更惡劣的是，那些被他們控製的人，生活得極其淒慘。每月的收入大部分都被朱家抽走，剩下的根本不夠糊口。我們查到的案例中，有不少人連一日三餐都難以維持。”
顧南淵麵色漸冷，手中的玉佩被他攥得“哢嚓”一聲，險些斷裂。
他沉聲道“如此喪心病狂，他們倒是真把人命當草芥了。”
慶吉繼續說道“更過分的還在後麵。朱家不僅如此，他們還參與人口買賣，專挑俊美的男女，將其囚禁後賣給一些有特殊癖好的權貴。這些人多是從南方運來的，遍布京城和南方的幾座大城市。”
“南方？”顧南淵雙目一眯，聲音低沉，“這生意跨度不小，朱家敢如此大膽，恐怕背後有更大的靠山。”
慶祥點頭，翻到另一頁，指著幾行字說道“我們調查發現，朱康與隼王走得很近。隼王的封地在南方，而京城這一帶的事務，則有丞相的人馬撐腰。他們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分工，隼王負責南方的供應鏈，丞相則為京城的交易保護。”
“隼王與丞相……”顧南淵輕聲重複，眼中寒光一閃，“一南一北，倒是護得朱家嚴嚴實實。難怪朱家這些年看似不起眼，實則暗地裡已經做得天怒人怨。”
慶吉又補充道“世子，這些證據都已經彙總好了，另外我們還查到一件事，隼王的生意範圍不僅限於人口買賣，還涉及走私私鹽和禁品，利潤極其豐厚，這些禁品大部分通過朱家在京城銷往貴族圈。”
顧南淵冷笑一聲“難怪朱康如此有恃無恐，原來他背後靠的是這兩座大山。不過，他們再如何天衣無縫，也不可能一直逍遙法外。”
慶祥繼續問道“世子，那咱們接下來怎麼做？”
顧南淵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先下去，他獨坐在書房中，案幾上攤開的是慶吉和慶祥整理好的證據卷宗。
他目光緊鎖在朱家的名字上，眉頭微蹙，指節因用力攥緊而泛白。
“這些證據足夠讓朱家徹底覆滅。”顧南淵喃喃自語，聲音低沉。
他知道，這件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
朱家隻是冰山一角，背後的丞相和隼王才是真正的威脅。
若僅憑這一擊未能讓他們徹底失去反擊的能力，這些人必定會反撲。
“朱家可以倒，但必須倒得乾淨徹底，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們。”顧南淵緩緩起身，目光落在窗外繁星點點的夜空中，目光堅定了幾分。
他喚來慶吉和慶祥，沉聲吩咐道“準備馬車，我要進宮麵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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