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臂最終還是沒碰觸到寧稚的身體,隻虛虛地攬著她。
他溫聲安撫寧稚“但這也造就了你勇敢獨立的性格。事物都是具有兩麵性的,他離開了,但也送了你一份禮物。”
“他和我媽離婚後,一分錢的撫養費都沒給過。但其實他不是沒錢,我知道他很有錢。他和小三過著奢靡的生活,我和我媽,連姥姥的墓地都買不起。”
說起往事,說起姥姥,寧稚鼻頭一酸,嗓子發哽。
蕭讓沉默半晌,說“如果之後我離開金誠,你就去君天找程儒言,他會帶著你實習,我和他說好了。”
寧稚聽了,卻不覺得開心,反而更難過。
這個案子,蕭讓一直很樂觀,可這句話,袒露了他的內心。
他覺得自己會輸,再也當不了律師,所以在安排“後事”。
孫晴和張旭他們,都是很優秀的律師,即便他不在金誠,也不影響他們的工作。
可她不一樣,衝動還愛闖禍,他若不在金誠,她換一個領導,很快就會被人給開了。
所以他已經提前為她安排好後路。
想到他的案子可能會輸,寧稚真的好難過、好後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簌簌往下掉。
她自責攻心,低頭垂淚“對不起,蕭律對不起!如果我那天在醫院不亂說,就不會把您害成這樣了!對不起!嗚嗚嗚……”
蕭讓不忍,抬起雙臂,將她圈進懷裡。
他終於也衝動了一回。
抱著寧稚的感覺,和想象中一樣,軟軟的,香香的。
他把臉埋進寧稚頸窩,深吸一氣,說“那些人是衝我來,即便你沒跟趙太太說話,他們也會找彆的事整我,結果都一樣。並且你去醫院,是我讓你去的,你無需自責。”
他知道寧稚善良心軟,當初一個毫無關係的陳達,她都能痛哭流涕,更彆說是他。
當然他不會認為這是寧稚對他有愛意,她隻不過天性善良。
“寧稚,以後當了律師,在工作中,要收起善良和柔軟。一切以法條為準繩,以法律的尊嚴為原則。你要記住,即便你不這麼做,彆的律師也會這麼做,結果都是一樣的。”
寧稚抽噎著點頭“好……”
蕭讓覺得身體越發難受了,克製地放開她,身子往旁退了一步。
他閒聊般問起“說說吧,你為什麼想當律師?”
寧稚垂下眸子“收入高。我想給姥姥買一塊好的墓地,想接我媽媽來北京生活……”
“姥姥一定很疼你。”
“嗯,我是姥姥帶大的,姥姥對我很好很好。她一輩子,與人為善,從沒跟人吵過架。可在我媽媽離婚後,她氣急攻心,很快就走了。我媽媽離婚的時候,什麼都沒分到,我上大學的錢……還是用姥姥辦後事的錢。”
說起姥姥,寧稚實在是太難過了,默默流淚。
蕭讓有點懊惱自己又提到她的傷心事,轉而問“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當律師嗎?”
寧稚吸了吸鼻子“嗯?為什麼?”
“我爺爺曾是檢察長,我爸和我叔一個做生意,一個搞學術,無人子承父業,就我上了。”
寧稚破涕為笑“可子承祖業的話,您不應該去檢察機關嗎?怎麼做律師啊?”
“都是法律工作者,不分貴賤,我當然是選錢多的那個了。”
寧稚哈哈大笑。
看到她笑,蕭讓放心一些了,站起身“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寧稚習慣性拒絕“不用啦,我走路回去就行,本來也想運動運動,您早點休息呀。”
蕭讓看一眼時間“太晚了,不安全,我陪你走路回去。”
寧稚不好再拒絕。